“孙儿如今进了学堂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荒唐。”贾宝玉这话是一点也不过分，之前那劳什子真的是太荒唐了。

“上进是好事，可也要注意身子。”王夫人接口道，对她来说，自己先前的儿子就是劳累早逝，所以和儿子的命比起来，什么前程和学业倒是都要退后一步。

“母亲尽管放心，儿子知道的。”贾宝玉笑着看着王夫人回道。对于这个母亲，如今的贾宝玉虽有很多不喜，但是他也不能否认，对于儿子，这个母亲还是比较好的。

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如今你大姐姐也有了身孕，如今只等着诞下皇子就可以更进一步。你如今只要专心学业就好，其他的儿女情长都且放在一边。宫里有你大姐姐为你做主，你日后的媳妇一定只会更好。”

王夫人这话在贾母耳朵里听起来就刺耳多了，什么叫更好？自己看上的黛玉还能差了不成？自己的外孙女那模样和学识都是没得说的，再说了，林海那官位，如今朝廷上有几人可以相比？贾母心里暗骂王夫人的短见，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显示出自己的不渝。如今就是看在贾元春的面子上，贾母都不会太过给王夫人没脸，尤其现在还当着宝玉的面，贾母自是不会在最疼爱的晚辈面前不给他母亲脸。

“你母亲说的也对，专心学业不错，但是如今宝玉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要自己把握。”贾母笑着拉着宝玉的手道，“这一届会试是你姑父主管，你虽不参加，但是平日里也要往来，当年你姑父可是探花郎，要是能得他的指点，你这学业定是可再上一层楼。”

贾宝玉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脸色很差。林家，似是她已经毫无缘由的讨厌到了骨子里。对此，贾宝玉只能表示，女人的思维结构真的很难以理解。不过好在他也不关心这些女人间的事情，又哄着贾母和王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告退离开了。

...

“宝玉，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宝玉一个人从贾府出来，刚拐出宁荣大姐，右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

“秦谨，你怎么在这里？”宝玉转过身来发现是自己学里的同学，便笑着问道。

“过来办一点事，看见是你，便过来了。”秦谨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闲来无事，这不打算出去走走。”贾宝玉笑道，“不知你要去哪里？”

“我也无事，不如结伴一同去喝两杯？”秦谨建议道。

“也好。”宝玉如今最不喜欢呆在贾府里，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在宝玉看来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尤其是那个袭人，贾宝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现在的宝玉，实在是太不喜欢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贾宝玉和秦谨两人一起穿过宁府大街，向东边的巷子走去，这里是学里同学常来的一家酒肆，贾宝玉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个人一路上探讨一下学业上的问题，很快便到了。两个人平日里关系也不错，这坐下来便很快就今年科举的问题探讨起来。贾宝玉也只有在外面才会有轻松的感觉，在贾府里，贾宝玉始终觉得那府里阴盛阳衰，着实住起来难受至极。

砰的一声，贾宝玉一个不防，他和秦谨两人所坐的桌子便被突如其来一个跌倒的中年男人撞到，桌上的菜和就全都凌乱地撒在地上。两人无故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扰了雅兴，还没来得发火，就只见撞了他们桌子的人被外面三四个大汉又围起来拳打脚踢。

“住手。”读书人最是见不得这些，秦谨和贾宝玉皱了皱眉喝止道。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打人的人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道，“爷今个心情好，奉劝你们一句，不该管的不要管。”

贾宝玉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被这么一弄，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再过分的话他又说不出来，只能站在一边自个生气。而秦谨这不一样，他虽是读书人，但是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个年纪自是有一股铁血男儿的气概，也顾不上自己是否能够和这几个大汉抗衡，便怒道：“皇城脚下，你们就敢行凶，就不怕王法？”

那大汉嘿嘿一笑，看着秦谨和贾宝玉道：“就是王法也管得管着欠钱不还的事情。他，欠我们钱，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法管得着吗？”

地上被围攻的人一看有人替自己出头，便大声哭嚎道：“我就借了你们十两银子，可是我已经还了，如今你们问我要五十两，我哪里来的钱，我只是个本分的小商贩，十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数了。”

“你们竟然放利子钱。”秦谨不可思议地看着大汉道，“你们不知道我朝圣上明令禁止放利子钱？你们这是犯法。”

“哪里来的书生？你知道我们是谁不？”大汉一巴掌打开秦谨指过来的手道，“我们那府里可是有宫里的贵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