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被抓到这里来,她已经对自己的结局有心里准备了。
可是眼看着手枪就要搭上那抹黑影……
黑影突然的颤抖震的她脚尖一抖,手枪险些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的热吻了!
苏斓俏眉紧蹙,严牧野,关键时刻你就扯老娘后腿!
小命差点因为你那决定性的一抖,玩完了!
轻吁了口气,苏斓这才小心翼翼的稳住了身形。由于太紧张,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薄汗竟然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被困住的两只手也在背后不停地搞着小动作,如果这个时候让自己的手恢复自由,那她酸疼的腿也能休息休息。
眼前本就一片漆黑,尽管还有微微的亮光,对严牧野来说却跟没有一样。他死死的盯着王旭所站的位置,注意力一刻也不敢松懈。
哪怕,他的注意力早就开始涣散,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倒地不起。
他对自己射出的五发子弹中,其中一发直接打中了胸腔左侧靠近心脏的那两叶肺,现在光凭着仅剩的三叶肺勉强的呼吸着。
惯用了的左手在肩膀被贯穿的那一刻,也成了废手。
他强撑着挡在苏斓的眼前,也只是想尽可能长的拖延时间,直到救援赶来。
若说他现在还能做些什么,那就只能是等死了吧?
等着王旭死,或者,等着他自己死。
皱眉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味弥漫在这个口腔,鼻尖。眼前的黑影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摇摇欲坠的感觉倏地袭~来。
左手指甲猛地扣入掌心,掌心的痛感传来,他再一次稳住了心神。摇摇欲坠的身体忽地一凛,又恢复成片刻前的挺拔。
只不过,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擦到了他的大腿上?
呵,估计是失血过多,现在连幻觉都开始占据他的思想了。
在英国的三年,他受过比这次还要严重的伤,离死亡只剩最后一步。
可他的心中有所挂念,所以,自己犹如死神一般,杀光了将他围困在仓库里的所有敌方势力,仅凭一人。
当他沐浴着一身鲜血走出来时,初升的太阳暖暖的,轻拂在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冰冷的脸颊上,那一刻,一切仿佛充满了希望。
不行,无论如何,他严牧野,也不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强忍住涌上喉咙的猩甜,严牧野颤颤巍巍的松开撑着沙发的手,缓缓的站直了身形。
既然捡不了手枪,那么,他只能徒手上前,搏上一搏了。
“王旭,你个小人,又躲在暗处算计什么呢啊?严牧野都被你弄得半死不活了,你还怕成这样?装孙~子可装的真像!不对,我看你这哪是装的,分明就是他亲孙~子啊!”
苏斓充斥着讥讽的话语突然砸在了这个寂静无声的客厅里,霎时,空旷的别墅中,竟然隐约有回声传来。
孙~子两个字犹如念咒一般,在王旭的耳畔回响。
王旭阴笑着,隐匿在黑色的屏障之中。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瑞士军刀,心中暗衬,想让我出声?想让我自动出来当靶子让严牧野杀王旭阴笑着,隐匿在黑色的屏障之中。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瑞士军刀,心中暗衬,想让我出声?想让我自动出来当靶子让严牧野杀?我可没那么傻!
苏斓从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儿,一见姓王的甘愿给严牧野当孙~子也不出声,心底的那一股子不服输的火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既然她说什么王旭也没反应,那她就说到他张嘴发飙为止!
嘴上没有停歇,苏斓的脚丫也再一次贴上了严牧野笔挺的长腿。
此刻他笔直的站在她的眼前,倒是方便她递手机的动作了。
“王旭,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家的妻儿老小,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吧?照这么说,你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而且更是是被人利用之后,被一脚踢开的丧家犬。我这么归纳总结,没什么错误的地方吧?”苏斓越说声调越高,尤其是‘孤家寡人’、‘丧家犬’这两个词,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咬了出来。
“……”严牧野苍白的唇瓣不由地邪气上挑,深邃的眼眸也跟着布满了笑意。
这个小东西,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会讥讽人,伶牙俐齿呢?
……
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观察过她?
王旭出乎意料的冷静,对于苏斓过激的言语,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修长的手指微勾,被递到腿边的手枪在他的指尖上晃了一晃,分秒之间便转到了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中。
苏斓感觉脚尖猛地一轻,放心的沉沉吁了口气,哪知,还未等她收回双腿,就再次被人禁锢……
仿佛是在对待极其珍贵的珠宝,不舍得在其上留下一丝尘垢。严牧野半残的左手却细致地用他的衬衫袖口擦拭着她柔嫩的脚心,将上面的血迹缓缓擦干。昂贵的袖口划过她的脚心,引起阵阵的战栗感。那反复的摩挲让苏斓倏地红了脸颊,全身都微微紧张的颤抖着。
严牧野这个蠢货,他不知道被人挠脚心会痒的吗?一痒起来就会无法控制的大笑吗?炸弹如果真的因为他爆炸了,她就在冥府挠他脚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