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旭东没再多说,笑着转身走出,在离开仓库后,笑容顷刻消失,阴鸷遍布,掏出手机寒声道:“那件事,我答应你。”
“东哥,你怎么可以把莫茜交给他?你疯了吗?”梁炎拉住疾步行走的少年厉声质问。
某傅没理会他,大力推开后继续前进。
梁炎边追边冲牛子等人说:“你们先回去,不许跟来。”
大伙面面相觑,不得不转道离开。
梁炎一路跟着傅旭东进了某个包厢,看他要了两瓶威士忌便沉着脸坐过去:“东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喜欢莫茜,并想过跟她结婚生子,可以拿命去守护她,你忘了吗?她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心思全在你身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大不了咱一辈子都在黑云社,其实我觉得干黑社会也没什么不好……”
傅旭东倒满一杯纯色洋酒,仰头尽数灌下,闷声地打断:“梁炎,咱们现在只有一条路了,而且这条路必须得走。”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着若要和莫茜有未来,就必须让她献身?虽然那丫头的确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那种事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东哥,你别不信,如果真那么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开心,若是哪天让她知道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她会……会恨你入骨。”说到这里,梁炎眼眶开始泛红,他认识的东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某男又连着喝了三杯,没兑饮品的威士忌此刻竟不难入口,扶额靠后,双腿叠加,指尖沉重地摩擦侧额,薄唇开启:“为什么他要来逼我?多年来,无论他让我干什么,我从未反驳过,也从没令他失望,为什么还要来逼我?”
梁炎见他压根不跟自己搭话就上前揪住其衣领大力摇晃:“你倒地听没听到?我说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没资格这么做,莫茜该你的欠你的?人家只是好心资助你,凭什么还要为了让你下半生日子安稳而被人凌辱?东哥,你信不信,你他妈现在去跟她说,她真能为了让你脱离黑云社跟卫棋上床去,根本用不着你去骗,因为她把你看得比她自己重要。”说到最后,直接吼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东哥说得出做得到,怎么办?要他真这么做,自己要怎么办?他真的不想跟兄弟反目,可莫茜是高洁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他不能不管。
可东哥呢?若没有东哥,他到现在兴许还是个小混混,东哥是他再世为人的伯乐,他也想东哥离开黑云社,可不是以这种方式。
“放手!”傅旭东不满地俯视着凌乱衣襟命令。
“不放,东哥,你要真敢那么做,那咱们就都别活了。”梁炎赤红着眼狠声说道。
某傅蹙眉,鹰眼半眯:“卫柯两年前找过我,他要我跟他一起扳倒卫棋,我刚答应他了。”
果然,梁炎慢慢松手,反卫棋?这比傅旭东要把莫茜交出来还更令人难以置信,因为东哥是情愿自己死也会保住卫棋的人,如今却说要造反,不过想想也对,如今这条路必须走,卫棋至今还惦记着莫茜,说明是个异常执着的主。
这次不行就下次,下下次,总有一天会招架不住,抬手将抓乱的衣襟给其整理好,低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没打搅二位吧?”卫柯扭腰走进,坐在了傅旭东身边,这次不再像以往那般不正经,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对向梁炎:“看样子你已经是知道了。”
梁炎赶紧举杯迎合:“嗯,东哥跟我说了,有把握吗?”
卫柯反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居然这么快就妥协。”
“东哥想脱离黑云社,但棋哥要求把……莫茜送来,东哥答应了他,两个月后兑现承诺,所以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乔叔不愧是老姜,料事如神,刚还担心卫棋真把那丫头给忘了,故作无奈地叹息:“两个月,为何是两个月?谁答应的?”见梁炎看向傅旭东便暗骂:“不知道三个月后社里有一笔大型交易吗?到时扳倒他绝不在话下,阿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昧了?”
傅旭东继续饮酒,烦闷地看去:“当时我没时间考虑这些。”
“算了,木已成舟,两个月,这两个月内并没什么交易值得他亲自出面,直接交战的话,咱们绝非他对手,就是你那聚义堂,若说要反卫棋,他们也不见得会听从,所以只能智取。”
“能把交易提前吗?”梁炎问。
卫柯冷笑:“你会不知道交易的规矩?轻易是不可能改变时间的,除非有变,就算如此,那也只有往后压一说,哪有提前的?卫棋愿意,另一方还不见得愿意呢。”
傅旭东亲自给卫柯将酒杯斟满,颇为严肃的问:“若真能提前,你确定有把握一举得逞吗?”
什么意思?他真有办法让交易提前?卫柯立即坐正:“你我里应外合,万无一失,阿东,这件事我策划了十几年,绝对不会出差错。”
“但凡卫棋亲自出马,身边都会带着近百人,如你所说,即使聚义堂的人愿意……”
不等傅旭东说完,卫柯便抬手打断:“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意大利那边还有四十多人,个个都是受了专业训练的精英,在这边,我也有三十多个能拿得出手的,加上乔叔手底下那二十来个死士,还有你聚义堂一些信得过的,肯定可以取胜,关键还在于你。”拍拍傅旭东的肩膀。
梁炎知道傅旭东是最不愿反卫棋的人,出声劝道:“东哥,我知道你重情义,可是你也看到了,卫棋一天不倒,莫茜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我们别无选择。”
“阿东,你小子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天真?卫棋对你有什么恩?除了帮你报个仇外你还欠他什么?而且这些年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也可以还他这个情了吧?至于你说他善待你,啧啧啧,善待你会逼你把枪对准牛子?善待你会把你当枪使?这些年他做过什么了?都是你在帮他捞钱,还有你傅家那十几个亿也在他手里,真算起来,你不欠他的,另外我不会杀他,同样交给警方,而且不会被枪毙,终身监禁!”
傅旭东听后,倒是减轻了些许罪恶感,叹道:“现在说这些干嘛?你们去准备吧,交易定在下个月五号,地点不变。”
当夜,蓝夜某间奢靡卧室内,玉兰用芊芊素手剥开葡萄皮,比起当年,风采依旧,边品尝果肉边冲对面少年挑眉:“说吧,找我来干嘛?”
“姐,这件事你必须得帮我。”傅旭东垂眸,想了想,给女人沏茶:“对了,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棋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玉兰吃葡萄的动作顿住,缓缓抬眼,似是想看穿点什么,察觉不出什么才喷笑:“干嘛突然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了?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别看我也服侍棋哥,但我是他的干女儿,这件事除了我跟他,没人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逢遭变故,双亲离世,是棋哥收养了我。”
“你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听说是开超市,有一群地痞流氓前去抢劫,父母不幸被他们给杀了,棋哥收养我后,顺道也帮忙给报了仇,对我恩同再造,且从小就开始栽培,我也想为他做点事,所以就来蓝夜了,你刚说帮忙,帮什么忙?”
看来这件事还很棘手,傅旭东捏紧茶杯摇摇头:“算了。”他不可以利用玉兰姐来扳倒卫棋。
玉兰好似看出事态比较严重,回想了刚才的谈话,不确信的问:“棋哥有危险?”
“不是,姐,如果我说我想把他关监狱里去,你会怎么样?”
“你是说真的?”玉兰瞬间冷了脸。
傅旭东盯着女人微微点头:“到现在他还没忘掉那丫头,就算我一直待在黑云社,可我没把握能永远得到重视,若哪天他不再重用我,那么莫茜就会遭难,姐,你了解我的,这种事我绝不会允许发生,而且如今能帮我的只有你。”
玉兰黑着脸点烟,吸了好几口才说:“想要我怎么做?”
“三个月后有一笔交易,我想将它改为下个月五号,若换做我们的人去说,棋哥必定会怀疑,除了你。”
“阿东,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大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说服我,比如骗我棋哥有危险这些,我同样会帮你,何必要铤而走险,若我现在去告诉棋哥,你不会有好下场。”玉兰说完就有从盒子里抽了根烟。
傅旭东抿唇,以微笑回应:“骗谁我也不能骗你,若是觉得为难,那我就另想办法。”
“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没错,除了我去跟他说外,任何人他都不会信,更不会听,一定要这么快吗?”
“嗯。”
玉兰将烟蒂摁进烟灰缸,起身向外走去:“你容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