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聪明人啊,不说便是说,不帮便是帮。难道真的要两不相帮,彻底撒手,坐山观虎斗么?
王子墨有点不甘心,没成就感啊。要不设个局,让谢良辅走人,然后岳父大人力挽狂澜?
不想了,还是先拍爱情动作片比较有意思。
第二天王子墨与林芷岚晚起,柳氏啥也没说,当林芷岚真正成为林怀安的闺女之后,柳氏的画风又变了。
对林芷岚更好了,特别好,好得好似柳氏才是媳妇,林芷岚是婆婆。原本柳氏心中的第一位是沈锋,第二位是王子墨,现在彻底变了,林芷岚排第二,宝儿排第一,沈锋第三名,王子墨垫底了。
吃过婆婆的爱心早餐,林芷岚让王子墨送自己去衙门看林夫人,宝儿也带上了。到了衙门,林夫人就搂着宝儿亲热,让下人在城中的一个雅致竹园里摆了花宴,一群妇人闻花作乐。
王子墨给岳母大人请了安,就去找蒋尚培。今日衙门有些冷清,从钦差大人到太爷,县丞,主薄,典史,各房房司,皆不在。王子墨又去了蒋尚培的小院,也没找到人,让王福来带人去找,终于知道蒋尚培回蒋家去了,这事居然连蒋尚培守宅子的仆人都不知道。
王子墨回别院,修书一封让一个护卫送去蒋家,又对王福来细细嘱咐了一番,然后回正房补眠了。
在这种风声鹤唳之际,在大事将出之际,她若不显些身手,实在是寂寞又失落。
睡到申时,王子墨起床去接妻女,林夫人舍不得闺女外孙女早走,便留了她们用饭,吃过饭一起打了几圈牌。回家的时候,已经亥时正了,林怀安还没回来。
过了几日,城里传出了一些风声,皆是针对谢良辅的。什么睡小倌啦,哪个楼,哪个小倌,说的有鼻子有眼。又有谢良辅强霸民财,强占良田,才上任半年,便敛财数万。
风声来的如此迅猛,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好事者,都有些措手不及。谢良辅一边被林怀安质问,一边着手调查此事,只是还没查出背后主使者,便有当事人于衙门前状告。
作为钦差,县令出了问题,林怀安主审当仁不让,他有意维护谢良辅,因为谢良辅是他们很重要的一颗棋子,但面对民情汹涌,林怀安偏帮也不好太过显眼。
林怀安以仔细查案为名用了“拖”字决,待风头过了再审理,可是某一夜,一楼里小倌悬梁自尽,留下血书,称谢良辅逼良为娼。
出了人命,便是闹大了,再想捂住已是不可能,那些盐官大族见谢良辅颓势不可扭转,纷纷运作,此事很快就出了盐官县,直达天听。
是夜,王子墨抿着小酒,听着小曲儿,怡然自得,那嘚瑟劲,林芷岚看着刺眼。
“我知道这事你肯定有份,我说你缺不缺德,想对付谢良辅多的是法子,何必去害人性命!”
杀人超出了林芷岚的底线,长在红旗下活在新中国,杀人是穷凶极恶之辈才会做的。林芷岚见过王子墨杀人,可那是在身家性命不保之下,不争不斗自己得死。而现在呢,王子墨杀人眼都不眨,林芷岚觉得王子墨变了,变得让她害怕。
“我说杀人的主意不是我出的,你信不信?”王子墨依然笑呵呵的。
“要我信也可以,你得把事情说清楚。”从情感上来说,林芷岚自然不希望王子墨变成无情之人。
“谢良辅好男风,这事你应该知道的,不过有件事你不知道,咱们那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太爷,手上的手段。。。嘿嘿,狠辣着呢!”王子墨压低声音说道。
“说详细些。”林芷岚一挥手,所有人都退出了。
“那小倌,本是良家子,谢良辅看上了,就把他弄到楼里去,这事千真万确,只是听起来恶心人,我便没告诉你。那时他不是对付我么,我就让人查了,一查之下,才知道什么叫人面兽心。这太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床上喜欢折腾人,那小倌服侍一夜,至少得歇三日才能缓过来,下面的东西,早就没用处了。”
“王子墨,你还能再说的恶心些么!”林芷岚怒目道。
“你别急啊,不是你让我说的么。”王子墨小意安抚林芷岚,轻声道:“王福来给楼里出了不少银子,小倌的日子才好过些,只是无法逃出谢良辅的魔爪,早有寻死之意。风声确实是我让人传出去的,小倌也是活够了,他让王福来带话给我,若是我能照顾他家里,他便以死相报。”
“然后你就答应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人命,你心里就好受了!”林芷岚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不圣母,但这样的交易她觉得恶心。
“岚儿,这世道,想活不容易,想死呢,也不容易,不能与你的那边相比。”王子墨语重心长,劝道:“谢良辅虐待小倌,小倌本就不想活,他以他的命,换家人庇护富足,值了。如果是我,我也愿意,在逃难的路上,我说过这样的话。”
林芷岚默然,观念的冲突在这种时候体现得特别明显,她也心疼王子墨,小小年纪便要承受生命之重。
“我只是传了风声,又向小倌保证照顾他的家人,其他的事,并不是我做的。”王子墨隐去了自己写信给蒋尚培,那些肮脏事,她不想告诉林芷岚。
林芷岚沉默良久,拉着王子墨的手道:“子墨,往后这些纷争,你别再搀和了,咱们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好么?”
“好。”
都是死了又活过来的人,谁不向往桃花源。
王子墨心里加了一句,我一定会让你过这样的生活,而我呢,有些事,还是得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