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以宁刚食过早饭,苏荷就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小姐,少爷……少爷来了。”
“嗯?”裴以宁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师兄?”
“是,他来了沈府。”
“什……什么?”裴以宁震惊得从木凳上站起来,盯着苏荷一脸不可置信,“你说,师兄,来了沈府?”
苏荷隐去眼底的心疼,只是面容平静地点点头,“是,他现在正在外院客厅,沈庆和五姨娘都在,刚才有丫鬟来通报,说沈庆让你出去外院客厅一趟。”
裴以宁下意识的有些忐忑不安,“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荷低下头去,生怕被裴以宁看出什么端倪来,“婢子不知。”
裴以宁好不容易才将心底的惊讶压制下去,愣愣道:“我这就去。”
两人刚刚走到前院,恰好也碰到从怀瑾院匆匆走出来的沈薄言,看他步履匆促,神色紧张,似乎遇到了非常严重的事情。由于昨天才刚刚受了重伤,他的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就连身体看上去都虚弱了不少。
抬眸看见裴以宁迎面而来,沈薄言顿时站住了脚步,望着裴以宁,神色忧郁,却踌躇不前,许久才轻轻喊了一句:“宁儿……”
裴以宁不明情况,看到沈薄言,首先关心的却是他的伤势,张口就问道:“薄言,你的伤如何了?”
沈薄言轻轻摇摇头,“我没事。宁儿你……”话到嘴边。却终究是咽了回去。
到底,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以宁却一头雾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荷不忍。假装提醒道:“小姐,老爷和五姨娘还在外院客厅等着呢。”
“噢,是,”裴以宁笑笑,“薄言,相爷和姨母叫我呢,我先走了。”
望着裴以宁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沈薄言欲言又止,终究只是点点头,“去吧。”
裴以宁和苏荷缓缓往外院去了。沈薄言目送着裴以宁一步步离自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心中蓦地生出万般悲凉。
许久以后。他终究是慢慢地转过身去。又返回怀瑾院里去了。尽管,初听那个消息时,他是那么急着想跑去亲口验证真假。
外院客厅。
裴以剑端坐在侧位上,温文儒雅,淡笑如玉。
沈庆坐在主位之上,一双精明的眼睛悄悄打量着裴以剑,许久才开口问道:“宁先生既言语裴姑娘自小有婚约,为何现在才寻上门来?”
裴以剑淡笑不改。略微颔首道:“丞相抬举,晚生断承受不起丞相的这“先生”二字。晚生与裴姑娘自幼相识。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日渐疏远,加上晚生这几年四处求生,渐渐的就与裴姑娘断了联系。而那婚约……”
他顿了顿,脸上忽而多了一份歉意,道:“不瞒丞相,晚生也是不久前从家父口中得知晚生与裴姑娘是有婚约在身的。当年裴家遭受灭顶之灾,家父因害怕两家来往亲密而被牵连,故搬离了阳辛城,对婚约二字也是绝口不提。如今想起往事,深为当年的行为感到羞耻,故此才告诉晚生婚约之事。裴姑娘如今双亲不在,晚生自应当负起责任,替裴伯父伯母照顾好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