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裴姑娘,五姨娘的外甥女,一个月多前来来府里的。”
安远道自嘲一笑,“我却以为她会出来。”
那丫鬟不知安远道所指,以为他说的是裴以宁,便道:“裴姑娘待字闺中,自然是要避讳些的。”
安远道摆摆手,落寞地走了。
她风光归省,却不愿再见他一面。
回宁归院的路上,裴以宁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沉思。刚才在正厅上,沈薄铃初听安远道求见时,眼眸里的情绪甚是复杂,意外,愧疚,恐惧,逃避,却唯独没有一丝情念。但从赵佩兰和安远道的表现来看,沈薄铃和安远道两人,之前应当是一对恋人才是,可从沈薄铃眼里,完全找不到痕迹。
沈薄铃入宫已两三年,放下了旧往的情分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她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却是从何而来?
回想着赵佩兰与沈薄铃的谈话,裴以宁忽然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苏荷有些不解,“小姐,怎么了?”
“杀安贵妃那单,是谁人来与灵笃山交涉?”
苏荷仔细想了一下,才答道:“是宫里的一个宫女,据说那天她面容经过伪饰,故不知那宫女真实容貌,而且她是出了城住在郊外好几天才找上联络点的,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来自宫中。谌叔也不深究,故她究竟是在哪个宫当差,不得而知。”
果然是来自宫中的……
“安贵妃在宫中树敌甚多,宫里任何一个妃子都有嫌疑。小姐是要查吗?”
裴以宁摇摇头,“不查,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的确,宫里任何一个妃子都有嫌疑,或许这事只是凑巧。
不过……
“沈府太乱,我们速战速决,过两日沈庆和沈薄言都要出门办事,我们趁机去内书房探个究竟,不能再拖了。”
“是。”
越来越多的陈年往事露出来,这些蛛丝马迹,密密麻麻地缠着,她在沈府待得越久,就越难以脱身,到时若是陷入沈府的陈年恩怨,要再抽身而退,可就难了。
她不想查,她没兴趣知道这个风光无限的沈府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只想早些找到那个装着密信的锦盒,完成任务。
为了这个所谓的锦盒,楚青合潜身入府整整六年,常年喝避子汤弄坏了身子,导致再也无法怀孕。她的牺牲太大,却从来不见她有一丝怨言。
可是,有时候她隐隐觉得,或许楚青合潜入府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那个锦盒。不然六年的时间,多多少少都可以寻得一丝蛛丝马迹的。
这困惑接二连三向她砸来,压得她透不过气。
原本想取得赵佩兰的信任,从中探得些许线索,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