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楚青合去了没多久,方才那传话的丫鬟又来了,“裴姑娘,老爷请您去一趟内书房。”
“我也去?”裴以宁讶异不已,暗想道:原先让五姨娘去,这丫鬟说是与自己有关,莫非沈庆看出了什么端倪,要传她们俩前去一一问话?
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她也知猜测无用,便淡淡道:“还请前面带路。”
“裴姑娘,婢子陪您去吧。”问棋追了出来。
“不必了,我自己便可以。”
进了内书房,裴以宁却发现沈薄言也在,不由得疑惑地望了一旁的楚青合一眼,才福身道:“相爷万福。”
“裴姑娘请起。”坐在正位上的沈庆略为抬手,眼神间却是愧疚万分,“原本只是叫青合来问一下你伤势,却没想到是中了毒,竟然还是犬儿下的,老夫真是羞愧至极,亏得裴姑娘相安无事,不然老夫真不知该如何交代。”
“相爷言重了。”
裴以宁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是沈府姨娘的外甥女,纵然楚青合是楚青合,她裴以宁是裴以宁,与沈府无多大关系,并不低人一等,但终归是外人,却得沈庆如此厚待,都说沈丞相爱民如子,为人亲切和善,她这次算是感受到了。
只是……
她疑惑地望了望沈薄言,却不知沈薄言打的什么主意。
楚青合既为暗线,自然沉稳细缜,必不会贸贸然与沈庆说出沈薄言下毒一事,如此,该是沈薄言自己说出来的了。
见裴以宁疑惑地望着自己,沈薄言歉意一笑,解释道:“还请裴姑娘原谅,皆因那花毒娘子太神秘无踪,沈某必须确保沈府的安全,不能让歹人趁机混进来。是沈某做的事,即便是做错了,也应坦然承认,多有冒犯,还请谅解。”
裴以宁却没想到沈薄言会承认这件事,愣了好一会才道:“沈少爷心系家人,以宁自当体谅钦佩,又怎敢有怨。”顿了顿又笑道:“却不知沈少爷对以宁的身份是否已有定论?”
知裴以宁只是说笑,但沈薄言却郑重答道:“是沈某多虑了,今后裴姑娘放心便可,沈某绝不会再试探裴姑娘。”
裴以宁报以一笑,算是释怀。
楚青合却不依,娇嗔道:“老爷,宁儿可是丢了半条命呢。宁儿初来,凡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府里的人不喜欢,但我这个做姨母的,怎么不为自己的外甥女讨个公道?”
裴以宁连忙拉了拉楚青合的衣袖,小声道:“姨母,无碍,试探也只是人之常情而已,莫要夸大。”
“你呀,自小就这样,就知道忍耐,有委屈也不说。虽是你父母过世得早,但也不是无依无靠,还有姨母我呢……”
沈薄言会心一笑,解下腰间随身佩戴的玉饰,道:“此事沈某确有大错,这玉佩佩戴于身可健体,还可避除邪瘴之气,就当作赔罪之礼可否?”
裴以宁连忙摆手,“不可不可,此乃沈少爷护身之用,以宁怎可收下如此贵重之礼。”
“裴姑娘收下便是,言儿本身便是大夫,遇事也会自己及时处理的。”
见沈庆也出了声,裴以宁只好接过,谢道:“如此,以宁谢谢沈少爷了。”
沈薄言摇摇头,“裴姑娘不介意才好。”
楚青合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她当然知道那块玉佩的妙处,“大少爷好有诚意,五娘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既是赔罪,自然要有足够的诚意。”沈薄言不在意地笑了笑,“只希望裴姑娘今后在沈府能住得安心。”
裴以宁握着那玉佩,浅笑嫣然,“有沈大夫在,以宁自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