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她拿着一把蒲扇用力地摇着,走到林芝身旁冷冷地盯着她,阴阳怪气地说:“这位一定是新欢吧。”
林芝定睛一看,这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吴婶吗?
她欣喜地站起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吴婶,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早就来了?”
吴婶抽出她的手,视线落在陈景峰身上,打量了两眼,模样倒端正,但一看就是个爱玩闹的主。
“你倒好意思回来,你知道言蹊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林芝分明从她嗔怪的语气中读到了对自己想念。
林芝再度亲昵地挽上她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撒娇地说:“吴婶,我真的有苦衷,不过,我应该和李言蹊快结婚了。”说着,她伸手给吴婶看着手上的婚戒。
吴婶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抓着林芝的手瞧了半天,良久才似欣喜地重复,“你们快结婚了?那你们可要请我去喝喜酒。”
林芝点头,“一定。”
“那这位是……”吴婶望着陈景峰。
“你好,我是林芝的朋友。”陈景峰站起来,对她点头微笑。
林芝在吴婶耳边小声补充道:“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他正好在g市出差,我尽尽地主之谊。”
吴婶放下心来,对陈景峰的敌意减轻了不少,“你们慢聊,我去看你们的菜好了没。”
林芝刚才的那番话在陈景峰耳里,自然是极其不悦耳的。他似严肃似开玩笑道:“我就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林芝你可真没良心,当初是谁初到t市就落了钱包,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
林芝也不申辩,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多谢陈大侠解囊相救,小女子敬你。”
陈景峰挑着眉,轻哼两声,“李言蹊还挺得人心啊,那个吴婶这么护着他的。”
“那是。八年前,她老公开车把别人撞成了植物人,家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的儿子又快高三,成绩平平,李言蹊无偿帮祥祥补习了一年。祥祥也争气,后来考上了g大。李言蹊这五年无亲无故,有时候去吴婶家里吃饭,甚至还在吴婶家过年,感情自然亲近。”
陈景峰眯起眼,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你说你五年前离开李言蹊是有苦衷,到底是什么苦衷呢?李言蹊的父母不同意你们交往,给你钱远走他乡,并且还不能让李言蹊知情?”
林芝被他雷出了一头冷汗,能别一脸严肃地讲偶像剧里的桥段吗?
一想起李言蹊的父母她就愧疚不已,她喝了一口酒,隔了半分钟才说:“不是,我和李言蹊青梅竹马,他父母也很疼我……李叔叔,他一直希望我能嫁给李言蹊。”
她的嗓音渐渐开始哽咽,又是一杯啤酒下肚,眼里氤氲一片。
“那到底是什么苦衷呢?”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芝垂头苦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吃虾吧。”
林芝不愧是一名资深吃货,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虾壳给剥了,蘸了汁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有什么苦衷啊?说出来我还不相信,这么神秘。”陈景峰更加好奇了。
林芝夹了一只虾放进陈景峰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快吃吧……”
陈景峰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结果,索性品尝着油焖大虾。
夜风习习,细细的雨丝在昏黄的路灯地照射下,如同一根根银针。林芝吃得满头大汗,刚一走出大排档就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他们并肩向前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林芝的手机响起。
李言蹊躺在床上合上杂志,“木木,现在在哪儿?”
“刚吃完宵夜,你吃了吗?”
“吃了。”夜色如水,李言蹊的嗓音也如水般低沉,“下个周末我去看你。”
“好。”林芝拿着手机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和陈景峰拉开距离,“言蹊,我很想你。”
李言蹊一愣,忽地唇畔绽放一朵灿烂的笑容,“我也是。”
林芝挂断电话,低头将电话捂在胸口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在这条寂静的道路,陈景峰已经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他点燃了一支烟,走在林芝身边一直沉默着。
暗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林芝盯着他的影子,居然会有种形影相吊的感觉。
林芝侧头看他一眼,无骨的烟雾在空中飘散着,他的一缕头发搭下来,双眼没什么神采,“怎么心事重重的?”
他把在指尖燃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箱,定住,静静地凝视她。
林芝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接着落入一个温暖带着轻微香烟味和淡淡香水味的怀抱。
林芝震惊得瞪大了双眼,陈景峰想做什么?
娇小的身躯似乎不能填满他的怀抱,他收紧了手臂,把她紧拥在怀。他闭着双眼,这种充实感让他贪恋,她的身躯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身上淡淡的香味令他沉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