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天虹小区附近的一家粤菜馆解决的。
在席间,林芝还能感觉出两人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尽管他们还在冷战。
李言蹊往林芝碗里夹着菜,叮嘱着出差的一些事宜,林芝耐心听着,回他一个笑容,示意他安心。
他们之间融洽的气氛似乎感染了周思捷,冷战无法解决任何问题。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不希望和陶昕的这段关系结束,也不希望其中的一方大发雷霆。
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是个男人,不能太小气量,当下软下了态度,“陶昕,我知道你在事业上有野心,你和我结婚,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事业上,我又不会逼你当保姆。”
“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时间呢?”陶昕干脆连饭也不吃了,“公司派我去新加坡公干一年,就是想着我现在还未婚,没有家庭的牵绊。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一年后等我回来就结婚,你就不能再等一年?我以为你会懂我、了解我,结果太让我失望了。”
一听这话,周思捷一下子就火大了,他的筷子“啪嗒”地放下,“我了解你?你自己都不了解你自己,还期待别人了解你,我看你们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林芝被呛着了,真是躺着也中枪。
陶昕脸都气绿了,说话也口不择言,“我就不该回国受你的气,别人新加坡富商好几次约我吃饭我都拒绝了,我真是活该。”
周思捷吹胡子瞪眼,快被这番话气晕了,“我看是因为那个富商才不想结婚吧……你去嫁那个富商呗,看他能不能忍受你的臭脾气,结了婚你就等着小三小四小五找上门吧。”
“你!”陶昕语塞,火冒三丈地瞪着他。
周思捷的口气咄咄逼人,“我什么呀?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林芝,我以为你大学时就明白你输在哪了,想不到性格还是这么蛮横粗鲁,一点长进也没有。”
林芝轻咳了一声,让周思捷说话注意点分寸,这句揭伤疤揭老底的话也未免太狠了。
话一说出口他也有些后悔,自知失言,歉意地望着她,陶昕眼里噙着泪水,拿起包就大步离开了酒店。
他心烦地挠了挠头发,骂了句“操蛋”。
本来是想议和的,谁知会毫无预兆地开炮,还把陶昕给轰跑了。
李言蹊把手中的基围虾剥了壳、蘸了醋放进林芝碗里,缓缓吐出两个词,“毒舌,刻薄。”
“行了,你大学时说的话可是让她一蹶不振了好久,我可没那能耐。”他低头玩着打火机,声音压得低低的。
也许是习惯了周思捷的说话方式,李言蹊听到这句话居然没太大反应,继续剥着虾壳。林芝斜睨着周思捷,那厮说话跟吃了炸药似的。
和有的人说话,分分钟原谅八百遍都没有用,分分钟凑他八百拳才解恨。显然周思捷属于后者。
林芝嚼着虾肉,“不追她吗?”
他满不在乎地哼着,“追什么追,女人就是不能太宠了,你看她都娇纵成什么样了,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
见李言蹊都不管周思捷的事,林芝就更懒得多嘴了,心安理得地享用虾肉。
她忽然发现李言蹊都没怎么动筷子,对他说:“你剥给自己吃吧,我吃点别的菜。”说完她夹起一块烤羊排。
“转头。”李言蹊擦了擦手。
虽然不解,林芝还是照做了。
李言蹊伸手把她嘴角的醋汁抹去,指腹传来温热的温度让林芝微微失神。
她也夹了几个基围虾到碗里,剥了壳喂到李言蹊嘴边,“张嘴。”
他唇边泛起一丝淡笑,把林芝手上的虾肉咽进肚里,舌尖若有若无地从林芝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立刻就染上了一抹红晕,垂着脑袋继续剥着虾壳,不过这次她没有亲自喂到嘴边,碍于还有外人,她把虾肉放进他碗里。
“你们可真够歪腻的,”周思捷站起来把桌上的手机放进裤兜里,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两眼,羡慕道:“哥们结婚时可别忘找我做伴郎。”
李言蹊一手搭在椅背上,把玩着林芝的头发,颇为得意地点头。周思捷笑了,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李言蹊现在就像一只求偶成功的狮子。
虽然苦苦寻找了林芝五年,如最终能修成正果,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令人羡慕的家伙,周思捷摸出车钥匙,“我去找陶昕,先走了。”
作为林芝七月在t市的最后一顿晚饭,林芝吃得极慢,最后终于吃不动了,叫了服务员把剩下的饭菜打包。
李言蹊开车送林芝回家,她一路上都在纠结着今晚要不要住李言蹊那,毕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而如果住李言蹊家,林芝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
“到了。”李言蹊把车缓缓停在宿舍楼门口。
这么快啊……
林芝还没有纠结好呢,到底是住哪边呢?
“那个……”林芝望一眼李言蹊又飞快地避开他的视线,“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上楼拿一下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