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菲用被子捂着胸口,板起脸来打断他的话,“大家都是都是成年人了,你也不是处男,不会老土到叫我对你负责吧。”
常赫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刚要说话,桂菲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请用心听,不要说话。就算我和你上了床,也不代表什么,你爽我也爽,不存在谁欠谁的。”
不去看常赫的表情,桂菲捡起地板上的衣物穿上就离开了房间。
相比常赫的失意,李言蹊就更加春风得意了。他刻意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餐,然后和林芝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带齐了吗?”李言蹊在玄关处换着鞋问。
林芝的表情略微不自然,点头,“身份证一直在我钱包里,户口本在你那。”
李言蹊不放心,一定要林芝拿出来看看。
她笑了笑,从包里摸出身份证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又塞进包里,“我又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怎么可能忘了带。”
李言蹊的心放下来,从小到大认识的女性,没有谁比林芝更加心细如尘了。
周一,民政局排队领证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两张表格,要走了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林芝对着面前的表格发愣,迟迟不下笔。
李言蹊写了几个字见她走神,皱着眉头,对她佯凶道:“快填。”
林芝缓缓地拿起笔,动作极慢的填着自己的姓名。
“不好意思两位,”工作人员打断正在填表的两个人,“这位小姐的身份证昨天才过期,今日你们无法注册。”
李言蹊的笔尖猛地顿住,表情愕然。
这句话无异于浇在李言蹊上的一盆冷水,他望林芝一眼,她垂着头转着手中的中性笔,除了局促不安,一丝意外和惊愕的反应都没有。
李言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浑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寒气,也不等林芝,迈着大步走出了民政局。
林芝给工作人员一个抱歉的笑容,从工作人员那取走身份证和户口本就小跑追上去。
忽然她又折回来,似乎是要拿桌上的登记表,手刚刚触碰到表格,又放了下去,转身跑向李言蹊那。
李言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放在档位上,他阴沉着一张脸,等林芝一上坐稳,他就发动车子,一路疾驰。
林芝在一旁小声提醒,“再快就要超速了。”
李言蹊不理她,自顾自地开车。
“李言蹊,没能结婚,你是不是生气了?”林芝想活跃活跃凝重的气氛,半撒娇道:“今天不能注册也没关系啦,等我去派出所换一张新的不就可以注册了吗?”
他强压住火气,尽量轻声细语地问:“为什么明知身份证过期还要走这个过场?”
林芝微怔,眨眨眼,语气有些委屈,“要是知道身份证过期,我就不会来民政局……我也不知道它那么巧会今天过期。”
李言蹊猛地踩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他紧紧地盯着林芝,眼里燃烧着怒火,“你不知道?林芝,与其说你不知道,不如说你根本不想结婚吧。”
林芝一急,眼泪也啪啦啪啦地掉下来了,更加委屈地说:“我当然想啊,我从小就想嫁你。你……你凭什么冤枉我呀……”
她一哭,李言蹊的心一下软了,他用手擦着她的泪,柔声安慰道:“别哭了。”
不知怎么回事,李言蹊越安慰越起反效果,林芝像个孩子一样地嚎啕大哭,也不说话,哭得肝肠寸断的。
我想嫁你,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嫁你。如果你有可能会因为我而丧命,那我宁可永远地在你生命里消失。
只要你活着。
李言蹊终究是心疼,把林芝揽进怀里,右手抚着她的长发,微微叹口气。
林芝乖乖地任他揽着,把泪水都哭到了他的肩上,他的白衬衣被大湿了一大片。
他抽出纸巾为她擦着眼泪,轻声哄着她,“木木,别哭了好不好,你晚上想吃什么,去城南吃火锅?”
就算林芝是一个资深吃货,这一招也不管用了,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摇头,双臂紧紧地抱住李言蹊。
她很害怕,昨晚她又做了同一个噩梦,她在g市根本来不及赶回见他最后一面,对面她的只是李言蹊冰冷的尸体。
李言蹊察觉怀里的人轻轻颤抖,他心生疑惑,林芝到底在忌惮什么呢?
终于等林芝苦累了,她伸手抹着眼泪,靠在椅子上鼻子直抽搐。
李言蹊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着鼻涕,眼里荡漾着温柔,“眼睛肿鼻子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林芝被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又理直气壮地说:“就是你欺负我!”
李言蹊一听,笑了,“林芝,说话可要负责啊。”
林芝终于破涕为笑,下一刻,李言蹊的唇就覆了上来。
夕阳西下,他们安静地亲吻着,阳光在他们身上洒下一层光辉,画面在一刻定格,犹如一幅古老昳丽的帛画,隽永而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