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愣了愣,和周思捷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思捷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稍一迟疑,便跟着李言蹊走向书房。
周甫把他拦住,“你妈要出去买菜,去陪她。”
周思捷更加摸不着脑袋,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不能让他这个亲生儿子知道?朝周甫表达了一个“不满”的眼神,他还是跟着周母离开家里。
家里气氛瞬间变得些许凝重,书房里一片寂静。
“言蹊啊,想喝什么茶?”周甫拿着一个紫砂壶问。
“铁观音。”
周甫待客一般是不会问对方喝什么茶的,如果问了,就代表这番谈话持续的时间会有点长,李言蹊迫不可待想知道周甫想和他说什么,立即选了周老爷子喜欢的铁观音,不需再花时间重新泡茶。
往小茶杯里倒了茶,两人坐在椅子上开始叙旧。
说来说去无非是一些旧话,李周两家关系如何好,李父的医术如何精湛,年轻时两人共同的一些经历。
别说李言蹊了,连林芝早就听腻了,不过林芝是听李父李子科说的。
李言蹊心不在焉地听,“嗯”、“哦”地应着,只想老爷子能快点讲重点。
“你们这些小辈啊,还是性子急了点。”周甫和蔼地笑,“但还是比周思捷要沉稳得多。”
李言蹊说:“周伯伯,您特意把我叫来,不只是听您叙旧这么简单吧?”
周甫点点头,走到书桌前,用钥匙打开了第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交给李言蹊。
“这是什么?”李言蹊手里拿着信封反复查看,很普通的牛皮信封,上面的红色印字有点发黄,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用眼神询问周甫能不能打开,周甫点头,“这是你父亲生前给你的。”
生前……虽然李言蹊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接受了父母死于地震的事实,但现在听周甫讲出来,心里不免发酸。
信封口用浆糊粘起来,李言蹊小心翼翼地撕开。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信纸,除了一串毫无意义的汉字外就没有任何信息了。李言蹊知道,这是父亲的亲笔手迹:
甲乙羊丁未曲甲由工天大甲工主甲羊未由大申由甲申羊甲工主甲未大由工
李言蹊微微一怔,十天支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这一行字里有天干中的甲乙丁,又有地支中的未申,还有十二生肖里的羊,如果排列一下顺序,甚至可以看到“天主”这个词……一时间,李言蹊毫无头绪。
“你父亲交代,如果你不想管它,就把这封信烧掉,和林芝好好过日子,忘掉这件事;如果你一旦知道了它的含义,就再来找我。”
吃完晚饭后,客厅里只剩下周思捷父子俩。
“爸,刚才吃饭的时候,您为什么老是要林芝和李言蹊过日子啊?”周思捷拿着牙签剔着牙,一想到五年前林芝抛弃李言蹊就打心底对她喜欢不起来。
周甫手里端着一杯茶,手指无意识地刮着杯壁,“林芝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唐突地离开g市。”
吃惊地把牙签拿在手里,周思捷问:“知道了什么事儿呀,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是李家的事,与你无关。”周甫的眉梢微微翘起弧度,一点不想多说。
周思捷睨了老爷子一眼,把牙签含在嘴里,“我调去t市的这段时间,看到林芝和我们老总走得还挺近,只怕是和我们老总好上了……”
周甫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林芝不会是那种人,李子科选媳妇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你晚几天再回t市,陪陪你妈。”
下午林芝帮李言蹊代课,刚一走进教室女生们就发出一片失望声。那些慕名而来的学生,见不是李言蹊上课都纷纷离开了教室。
原本被挤满的教室立刻空下来了一半,连本班学生的兴致都不高。
林芝被气笑了,“不是李老师,你们都很失望?”
“没有没有,我就喜欢林老师。”陈景岳坐在第一排大声喊道。
林芝有些挫败,上课的时候除了陈景岳很积极外,其他的学生都在下面做着自己的事。
以前他们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她的讲课水平就比李言蹊差那么多?
下课后,陈景岳走到林芝跟前,问她给陈景峰找对象的事怎么样了。
林芝整理着手头的书页,说“我最近比较忙,这件事我会留意的。”
陈景岳手肘撑在讲台上,把短袖往上捋了捋,露出有着肌肉的上臂,双眼紧盯林芝。
林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望着陈景岳尴尬笑笑,“怎么了?”
“比起叫你林老师,我更愿意叫你芝儿!”他压低嗓音,身子微微向前倾,“你不答应嫁给我哥,是不是因为我?”
芝儿……林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景岳,我们的关系是仅仅师生关系,你不要想多了。”林芝敛起笑容,嗓音冷感。
哐啷——陈景岳的玻璃心碎了,呆了好几秒,他嘟着嘴巴问:“那你干嘛不嫁我哥……就算你当不了我老婆,当我嫂子也好啊,至少我可以常常见到你。”
“你还太小,很多事不懂。”林芝拿起包走出教室,陈景岳跟在她身后,“你不讲我当然不懂。”
林芝停下脚步,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停顿几秒才回答:“像我这种人,还是不要祸害别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