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秋高气爽,叶乔歌正在御花园散步,古代的亭台楼阁设计巧夺天工,平日闲暇时间,叶乔歌就最喜欢在皇宫里转悠。
“启禀陛下,郭提督有急奏来报!”小米子从园子外跑进来,正巧看着叶乔歌在那瞅着正闭目养神的宁妃娘娘。
“嗯。”叶乔歌接过奏折,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所设想的。
蜀中水患不仅仅是天灾,亦是*。在蜀河中上游地带原本草木丰美,可有人大兴土木,建造堪比皇帝行宫的建筑,造成大量水土流失,夏季多逢暴雨,土层破碎,洪流不止。而能够把如此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上奏的就是郭家三郎郭斐文。
如今水患之事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后续的事宜也需要搬上日程了。这月余时间里,郭斐文的奏折基本是三天一次,次次在字里行间也流露了一些他想要皇帝了解的东西,叶乔歌也很配合的回应了他,于是,今日这折子总算是来了。
蜀中沪林的近千亩宅院正是慕容钰杏的伯父慕容江达和左相伍昶慬共同所为,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在蜀中几乎是只手遮天了。
如果是想要查到这个是不难的,难的就是如何让这一帮子没意识到环境需要可持续发展的古人们认同环保的观念。
叶乔歌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让郭奉着手报行一事,近日以来,大力宣传了水土涵养的观念,但是大众思想上的改变还由有不足,不可以此做断。不过他已经命人拟写了新的法案,只待时机了。
叶乔歌相信,既然慕容氏和伍家敢搞出一个堪比皇宫规模的建筑来,要反之心已然昭昭。兵权才是政变的主要因素,如今徐牧已经被他派回边疆,镇守河山,想必外患无需多虑。
如此,慕容一氏下手的关键点定然在逼宫夺政或者是慕容钰杏一开始那样明目张胆地跟他抢□□力再或者是暗杀之流。
无论是想要怎样,兵不可无,否则就只是个空壳子。
那么,他们的私军和军需觉得也是一个秘密却明显的漏洞。
“陛下?”安如其实早就被小米子进来之时给吵醒了,不过他还是现在才徐徐醒来。
“爱妃醒了?小米子你退下吧。”叶乔歌坐到安如身边,石亭水栏上都垫有软绵绸布,他将折子拿在手上,就简简单单地看着安如,看着安如身后清池嬉戏的鸳鸯。
安如见叶乔歌好似出了神一般,也不动,也静静地坐在那里。
好似他已经习惯这么和一个帝王静坐相对了,少年天子的眼中没有了以往欲念,仿佛总是有着不尽浓黑,不可见底,捉摸不透。
再不会做一些不知羞、耻的淫、乱之事,只是偶尔会戏谑地想要看看他的窘态;不会再日日玩乐夜夜春、宵,只是闲暇时看看这宫里的各处景色;不会懒散的将国家大事抛下累及民生,只是偶尔累了就喜欢捉弄捉弄下人。
安如以前认为皇帝是这世上最好命的人,有最高的权力,可以肆意妄为,可是现今他又觉得皇帝是这世上最累的人,日日鸡鸣之前的早朝,一个国家的大事都压在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仿佛每天只有一点点的闲暇。
以前母亲说,到了宫内就要安分守己,要懂得讨好穿着漂亮衣服的人;后来皇后娘娘跟他说,只要听她的话,他就可以不要永远待在深宫之中,可以离开这个丑恶的牢笼,离开当初那个下流的皇帝。他都相信了,可是他好似一件都没有做好。
而且,这皇宫,好似也不如以前那般丑恶了,眼前的人好似也不如以前那般了。
“爱妃这么深情的看着朕可是爱上朕了?”叶乔歌从远处收回目光,看着近处安如,低笑道。
“……陛下……”安如也不知如何回答,他要讨好他么?可这多日以来,陛下明明每次都是逗他玩而已,自己又何必……
“原来爱妃不爱朕,朕真是好伤心。”叶乔歌挑高了眉,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伤心的,随即他又补充道:“既然爱妃不爱朕,那今晚爱妃就来龙乾宫侍寝,咱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是。”安如愣愣地应着,话题转的有点快。
叶乔歌摇摇手里的奏折,说道:“那爱妃且爱惜身体,切莫着凉了,朕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安如福身施礼,眼中比之之前不再是平平无波,反而是暗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