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一称呼是与血缘相关的,而院长对大家的付出超出了血缘。当时赵钦那一届孤儿,最大的二十岁,最小的还没断奶,父母出车祸之后,四岁的赵钦就被送来了这里。他聪明、伶俐,深得院长妈妈喜欢,只不过那好动的天性似乎注定了他的离开,当兵每月可领补贴,懂事的赵钦毅然决然背着院长妈妈报了名,远赴边境。
而张姨是个寡妇,儿子从小夭折,无依无靠,便自愿跟着院长妈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英子则是赵钦去当兵后的第三年被送来的,受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她爸妈本就贫穷,为了养活刚下生的弟弟,在英子还未成年的时候就要把她卖给邻村五十多岁的鳏夫,是院长妈妈见她可怜,用一分一毛攒了半辈子攒下的三千五百块钱硬是将英子换了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小姑娘懂事的很,当下就认院长妈妈当了干娘,从此住在了福利院,里里外外的脏活累活都包揽了,在院长妈妈的鼓励下,她还自学考上了城里最好的高中,成绩从来都是名列前茅。
想起英子刚才那身朴素至极的打扮,赵钦心中也是欣慰,不由得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一个农夫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身旧蓝旧蓝的牛仔布,裤腿挽的老高,显然是一路狂奔,光腿上都是黄泥点子不说,脸上也被汗弄得脏兮兮的,一看见张姨,脚还没站定就喊道:“小张,不好了,院长大姐跟人争执,高血压犯了,昏倒在地里,现在已经送医院了。”
说完,才抬起袖子抹了抹流到眼里的汗,喘气的功夫发现坐在小马扎上的年轻人,愣了愣,眉头皱了皱,黑红黑红的脸上露出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柱子,我妈咋的了?在哪家医院?”赵钦“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心中咚咚直跳,面无表情,眼神中射出一道清冷的光,死死锁定从隔村儿不远万里跑来报信儿的二柱子。
张姨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今晚慈善晚会,本说让院长留在福利院等着接受捐赠的,谁知她固执地非要到地里瞧瞧,顿时也慌了,双手攥着围裙慌张地站在赵钦身后没了主意,“这可咋办?”
二柱子还没答话,突然,英子就匆匆忙忙从外边跑了进来,扶着门框喊道:“姨,那屋的客人说让我到镇上买瓶酒,孩子们你给看下。”说完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且大家的表情都不对,这本就羞涩的姑娘竟是又愣在门边,莫名其妙地看着赵钦不说话。
从一进门就觉得“东坡肉”那屋子人来头不对,还没捐款就占用孩子们睡觉的地方胡吃海喝,他们那边大鱼大肉,孩子们却还是青菜馒头,这算什么慈善!赵钦眼睛里寒光更盛,阴森森地问张姨道:“张姨,这群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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