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满将前生今世的记忆都搜索了一遍,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
身上仍是有些疼,尤其是脖子,但已经没有最初疼的火辣辣,反而隐隐的有些凉意。
身处的房间也是谢小满不熟识的,虽然不大,却要比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好上许多。几案上灯如豆,想来已是入夜时分。
至于眼前的男子……年纪不过二十有余,一身道袍,虽然方才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却显得格外清冷,对自己缺乏善意。
“阁下是……?”虽说脖子的伤痛似乎是这人治好的,谢小满面对着对方冷硬的表情,也提不起什么笑脸。
“这位是正在此处做客的郭仙师,仙法卓绝,小娘子能够得到郭仙师出手相助,可是三生有幸呢!”
这声音倒是熟悉,谢小满去瞧,只见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小仆,回忆着问道:“你是方才车上的?”
“是,小的名叫芦笙,是主家身边的小仆,小娘子有事情吩咐我就是。”
谢小满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芦笙口中的“小娘子”指的是自己。可这个主家……
“你的主家是哪位?”谢小满不无疑惑的发问。
“呀,都是小的不好,光顾着介绍郭仙师,忘记说了。小人的主家是谢安石谢郎君,论起辈分的话,主家应该是小娘子您的叔父。主家命我寻吹笛之人,我在府上等了许久,结果却等到小娘子被人拖了出来。我见那些仆人面有狠厉之色,就自作主张将小娘子您接回了这里。事情的前因后果小的已经着人告知主家,主家就麻烦了郭仙师……”
“慢着慢着!”谢小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止了芦笙连珠炮似的叙述,皱着眉头理了一会儿似乎,问道:“你刚才说,你主家是谁?”
“谢安石谢郎君,您的叔父呀。”芦笙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听口音不像是南方人,有股子脆生生的爽利劲儿。
“谢安?谢安石?陈郡谢氏的谢安石?东晋宰相谢安石?”谢小满瞪大了眼睛问道。
“呃,主家名讳的确是‘安’字没错……啊!郭仙师,你做了什么?小娘子为何晕过去了?”芦笙唬了一跳,眼看着郭仙师伸手隔空一点,谢小满就直挺挺的倒回了榻上。
郭仙师神色淡然的打量了谢小满一眼,若有所思,又回芦笙道:“她有伤在身,多说话会伤神,让她多睡一会儿有好处。她已经醒过来的事情,你还没有说与安石公知晓吧?”
“啊!是!小的糊涂了,这就去说,多谢郭仙师费心。”说罢,芦笙先行屁颠屁颠的去了。
郭仙师自己留在房中,也不着急,只重新摸上了谢小满的脉,轻轻说了八个字:“若想保命,休要多言。”
说罢,便径自回房去了。
……
……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谢小满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浑身的疼痛都一扫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