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彦清楚的看到自己说出“情夫”二字时容越挑起的眉梢。对方似乎有话要说,然而时间不等人,米璐越来越近。
他示意对方快点回去,别忘了桌上的盘子还没收。至于说好的“表嫂”为什么不在,自然,要靠容越自己发挥。
等电梯显然来不及,沈流彦几步迈入楼梯间。好在公寓定位很高,楼梯间的装修也能入眼,打扫人员定期回来清理,不至于出现靠在墙上就蹭一身灰的情况。
睡了太久,直到现在,四肢还带了几分绵软。
沈流彦双手抱臂,听着外间响动。直到米璐进了门,他才从楼梯间走出,再次按下电梯按钮。
原本就停在此层的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定定看着容越家的门扉。
方才与容越的对话中,沈流彦的意思已经很直白,自己是和对方站在一条线上。容越的反应也很有意思,几乎毫不掩饰自己在米璐面前只是演戏的态度。
明明相比之下,他更像外人一点。
……也不能这么算。容北昭与容越是关系不可缓解的对手,自己与容越却能在很多时候联合,而容越甚至不用担心他在背后捅刀。
这些都不重要。
电梯到达b2停车场,沈流彦走出,一边思索,要去哪里把这顿被打搅的早餐补完。可惜分毫未动的沙拉,容越未免太偷懒。
而米璐渐渐从方才的紧张中缓过神,很想捂住脸哭。明明是表哥说表嫂在这里,现在没人,自己到底在心虚个什么。
不过她也不打算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气氛好些。
送上一点拜年的心意,米璐到底觉得尴尬,很快告辞。不过十点多,米璐又话里话外的强调自己下面还有人家要走,显然不想多呆。
话已至此,容越便不客套地要留她吃午饭,只在送别时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下面要去二伯家?”
米璐点头:“对啊。”
容越拿起外套:“我送你下楼。”
对于堂兄容非,容越唯一的感想就是,对方也算不容易。容东旭身为上一代的长子却不得老爷子青眼,在外还能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回到家后却会变本加厉的强调自己的“身份”。而容非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长大,被动走上父亲一手规划的道路,似乎也算理所当然。
用懦弱评价,都算轻的。
容东旭恐怕也没想到,正是自己往年的做法,断送了他在监狱中遥控指挥外界一切的可能。
没错,容非几乎是习惯性的服从着父亲。但他常年站在容东旭身后,已经失去了独自立于台前的勇气。
容非的车已经停在江城监狱之外,却迟迟没有推开车门。
他望着眼前的建筑,灰色的,不带一丝鲜活。
他的父亲就在里面,等待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