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恍然:“那就难怪了,力气那么大。”
力气大?他怎么知道?
于锦眼里的疑问太明显了,三王子失笑:“夫人不必太过惊慌,某不是有意窥探于你。只是,你在某的身体上打洞,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用了多大的力气?”
身体?这位三王子不会是在打什么哑谜吧?
于锦想了一想,突然一震:“身体?这座西禺山,王子您是说。这是您的身体?”
这事实也太惊悚了吧!
三王子苦笑着叹了口气:“没错,西禺山是我,我就是西禺山。”
“那,那您刚刚还化成了龟形。”于锦一向不觉得自己很笨,但现在她有点脑子不够用的感觉了。
三王子问道:“夫人没有听说过镇山龟吗?”
“王子是说,您是‘生有灵山’的镇山龟一族?”于锦还没答话,存真已惊声问道。
三王子继续苦笑:“灵山二字就不必提了,养了三千年,也只养出一个小水潭来,羞煞人也。”
“王子不要妄自菲薄。您三千年来都在西牛诸洲这等险恶之地,将所化的灵气渗透入西边灵脉,不然的话,我西禺山怎么是这样的状况。”锦青端着茶盘正好走过来,适时地插口道。
那茶也寒酸得很,不知道他们打哪里弄来的茶叶,一个碗里放了两片茶叶漂去漂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烂树叶子,非得把它们给扔下来不可。
这王子当得,也忒落魄了点啊。
三王子摆手。忧色不减:“锦青这话不必再说,若非我能力不足,怎么还是无法阻止西部继续恶化?也不能为父王分忧?”
于锦和存真看着他们俩人,不知道这话是不是事先排练好的。就是不插嘴,等着三王子自己晾出来意。
三王子似乎还真不是在给他们下套,喝了一口茶后,直陈来意:“今日请你们过来,只是看我妖族兴盛,又出了一员干将。我很高兴,以水代酒,贺你二人化形成功。”
于锦和存真不得不举着茶杯沾了沾唇,同声笑道:“多谢王子。”
三王子眯起眼睛,又饮了一杯茶,突然发问:“我只有一事不明,不知两位仙山何处?”
这一点于锦和存真早有说辞,存真便道:“在下等出自化外之地,刚刚来到西诸牛洲。”
“哦?化外?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我妖兽大陆还有化外之地?”三王子感兴趣地问道。
编出这个说辞,于锦和存真其实也是没有了办法。
他们得到的消息太少,身上的古怪又太多,往妖兽大陆上任何一个现有的种族去靠都有可能露馅,只好现编一个。
存真笑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中洲自然就有化外,在下化外之民,心慕大陆的强盛,偶尔到了此地,听说殿下在贺三千岁的寿辰,便想一瞻风采,没想到在下等脚程太慢,没能赶上,实在是可惜。”
三王子本来镇定若仪,一听存真说到寿辰的事,突然尴尬起来:“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其实没什么可看的。”
如果说之前于锦还以为三王子是在谦虚,但看到他过得这么差后,说不定他说的话还真是实情。那一次的寿诞搞不好真是荒唐到连看上去不怎么讲究的三王子都不好意思了。
存真也不是个爱给人难堪的性子,见他不愿意多说,便贴心地转向了其他的话题,问道:“在下是初来乍到,听说西禺乃王聚之地,今次一来,果然人烟比别处稠密很多,只是有一点不明。”
三王子挑眉:“你说。”
存真道:“既然此处是您的住处,怎么还有这么多妖族聚在一起?不怕他们打扰了王子?”
三王子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妖兽大陆环境愈加恶劣,我见父王忧思不得解,便自请来西部镇守日渐流散的灵脉。但仅凭我一己之力定必不够,只有借着那些妖修们修炼时的能量来化为我自身的力量来镇守,只是做了许多年的水磨功夫,似乎没有什么成效。”
刚刚三王子在之前就跟锦青略提过,现在于锦再一听,更觉得三王子好好的日子过得这么苦逼,真有点同情了。
三王子见她面有不愉,以为她没明白,忙道:“我的身上有父王给予的莫大妖力,其实住在我这里比住在其他的地方有更大的好处,二位千万不要弄错了。”
于锦原来还有移民的想法,三王子既然挽留了,她要走的话还不好马上说出来,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表态。
她不知道三王子跟灵脉的关系,存真却知道一点。
像三王子这种镇山龟是一种特殊的妖族,普通的妖族修炼月华之力,增加妖力,但只是强大己身力量。
他这样的,修炼所得的妖力一部分转化己身,一部分却要化为灵气散逸到体外滋养万物。
像西牛诸洲这样满洲荒芜,只剩妖气弥散,却灵脉断绝,是十分危险的,灵气一枯竭,山水草木皆要断绝生机,妖族也无从谈起发展。
但三王子这么想是没错,可他的妖力太差,如果想影响一地气运,以他的修为肯定不够。
其实他如果不是那么贪心,专心地修炼它自身的灵山,三千年下来,可能也会小有规模,但他还想滋养那么大的西牛诸洲,只能叹他一声:太天真。
这个道理,由存真来讲的话,未免交浅言深。
估计他爹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明明自带属性,却还混得这么惨。
存真再跟三王子聊了几句,便准备告辞,三王子也不留他们,只是临走的时候,纠结了又纠结,才问了于锦一句话:“没事的话,夫人能不能多在山上打几个洞?”
于锦愕然:这山不是他的身体吗?
三王子被她看得赧然:“山上没有草木,身体里实在干得难受,多打几个洞,也好透透气。”
这话说得,于锦更同情他了。
锦青将他们送到山门,刚刚用令牌打开,只见一个猪鼻子举着竹筒,兴冲冲地道:“锦青,小塔它——”
他的话戛然而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