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余生如约拨通了秦崇聿的电话。
在这之前秦崇聿用十五分钟吃了饭,十分钟冲了澡躺在*上,然后盯着手机等了五分钟,或许不到五分钟,或许时间稍久一些。
“老婆……”
一声似撒娇,似*的轻唤传入耳朵,余生抿着嘴笑,靠在陌生的*上,她笑得一脸的灿烂,如果这里注定是她从今以后的住所,那么她真要学着习惯,只是那时候,躺在这*上的不仅有她,还有他,她的丈夫,秦崇聿。
“嗯,吃过饭了?”
“吃过了……”停了一会儿,他似是怕她已经知道,所以声音极小,小得几乎他自己都要听不到,“泡面。”
余生的眉头皱了皱,他听到她的轻叹声,连忙解释,“这个点我不想做饭,出去吃的话半小时又不够,所以我就吃了泡面,老婆不要生气。”
“等睡醒了要去做点饭吃。”
“好,不过老婆……你说我吃什么啊?”她不在家,他吃什么都没胃口,刚才的泡面他都想吐,可怕她生气还是忍着吃下去了。
余生想了一会儿,“香菇肉丝面。”
“好,就做香菇肉丝面。”秦崇聿动了下身,抱着余生的枕头,亲了亲,放佛他就在怀里,他说:“老婆,我想看你。”
余生看了看手里的电话,看起来像是可视电话,她说:“你等一会儿。”
“西撒总管。”她来到门外,西撒似乎就一直在门口守着,随时等候她的吩咐一般,所以她拉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了。
西撒恭敬地欠身,“公主,您有何吩咐?”
“这是可视电话吗?我跟我先生打电话,我想看看他,你能帮我调成视频模式吗?”她说她先生是那么的自然,她说她想看看他是那么的好听,秦崇聿心像是春风沐浴着,暖得不像样。
“当然可以,公主稍等。”电话转到了西撒的手中,他简单地按了几个键,然后那边就出现了秦崇聿面孔。
是人中龙,这是西撒对这张脸的第一印象,配得上他们A国尊贵的公主。
“谢谢西撒总管。”余生接过电话,露出了欣喜的笑,欢快地回了房间,拿着电话将自己全身照了一遍,然后问:“看到了吗?”
秦崇聿使劲地点头,“看到了,要是没有衣服看着会更好些。”他说得直接而露骨。
余生伸手戳了戳屏幕上他的额头,“你想得美!不过你可以自行补脑。”
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余生的笑忽然就变得有些苦涩,“都跟你说了照顾好自己,为什么不睡觉?”
“人家新婚呢,就分居,怎么能睡得着。”秦崇聿孩子般的噘着嘴,“老婆,想你。”
“我也想你,安安呢?”
“叔叔在医院照顾他,我没去。”
“就跟安安说我去出差了,过几天就回去了。”
“好。”
余生抬起手抚摸着屏幕上他的眼睛,“闭上眼,睡觉,我不挂电话。”
“可我想看你。”
“梦里看,我去你梦里。”
“好。”秦崇聿闭上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枕头,脸紧紧地贴着,仿若她就在怀里,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嘴角带着温暖的笑,在他入睡前,耳畔一直是她的呢喃声:“乖,睡吧,睡吧……”于是他就睡了,枕着她的声音。
余生细细地抚摸着屏幕上那张睡颜恬淡的脸,一点一点的,嘴角的微笑逐渐放大,整日黏在一起没觉得多想他,这才分开二十四小时,就觉得放佛过了二十四天,二十四个月,二十四年,思念成灾。
“聿……”她轻唤。
睡梦里他“嗯”了一声,嘴角有细细的口水流出。
这男人,口水都流到她的枕头上了。
她抬手去摸自己的嘴角,笑了,指尖湿润,这是什么?
“睡吧。”
“嗯……”
A国的天很蓝,阳光也温暖,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隔着如纱的窗帘照在宽大柔软的穿上,女人怀里抱着电话,眼眸轻阖,沉静安好,嘴角的笑如窗外的蔷薇花,一点点的绽放。
对面二楼的地方,司灏宇拿着高倍望远镜,透过如纱的窗帘静静地看着*上沉睡的人儿。
有风吹过,脸有些凉,他抬手伏在脸上,触手皆是湿意。
泪,竟不知何时爬满了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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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君迟,确切说此时站在A过王室宫殿门口的男人他的真实名字叫左阳,他有多少个名字呢?
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为了一个叫夏杉后叫Mica的女人,他换过无数次名字,只因能够在她看不到他,找不到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六年,确切说六年八个月,他们分开了那么久,如果没有郁盛戏剧般的身份,也许他跟夏杉可能终其一生都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但现在,他累了,他不想躲藏了,在暗处呆了太久,他都快要无法承受这阳光。
天很蓝,他想一直看下去。
“左先生,您来了,要我禀报阁下吗?”守卫问。
“不用了,我去找阁下。”
古李西蒙正在总统办公室,贵为一国之主,但这间办公室却并不奢华。
“阁下正在批阅文件,左先生您着急吗?”西撒问。
左阳想了下,“余小姐呢?”
“您说公主吗?公主刚睡下。”
“那我在这里等阁下吧。”
“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谢谢。”
一个小时后,古李西蒙从房间走出来,左阳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左阳来了。”西撒适时地递来一杯咖啡,古李西蒙接过,闻了一下,对西撒道:“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咖啡泡好的时间刚刚好。”
左阳放下报纸站起身,“阁下。”
“坐。”古李西蒙看了下周围,“自己?Aurora呢?”
“我没跟她一起。”
“哦。”古李西蒙似是习以为常,喝了口咖啡放下,“你通常无事不会过来,说吧,什么事?”
左阳微微笑了下,“阁下慧眼,确实有事,听闻余生被阁下带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古李西蒙微微一怔,“你很关心她。”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锁住左阳,冷冽中带着一丝愠怒。
“只是朋友。”
“朋友?朋友一起吃烛光晚餐吗?”昨日的报纸古李西蒙看了,内容虽有些捕风捉影,但空穴来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左阳用沉默来默认了一些事情,刚才他看的便是昨日的报纸,没想到古李西蒙竟然把中国的报纸带到了A国。
“齐人之福,怕是你没这个福分!”
“跟Aurora的婚姻是阁下与家父一手操办的,你们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是否同意。”
“政治联姻从来都不需要你是否同意。”
“所以我跟Aurora的婚姻即便是六年多,依旧只是有名无实,这就是你们为人父母想要看到的吗?”
“你--”
古李西蒙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左阳已经站了起来,步履匆忙地朝一处走去,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余生站在那里,下午的阳光斜照在她的身后,迎着日光,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听到她问,“你怎么来了?”言语中有欣喜。
西撒的眉头皱了皱,几个小时前他拨通视频电话,那端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当然是来看你了。”左阳说。
余生挑眉,“是吗?你有那么关心我?”
“不然你以为呢?”
等听不到声音的时候,视线里已经没了那两个人,古李西蒙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给我接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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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距离秦崇聿熟睡后的第四个小时,余生拨通他的电话。
此时秦崇聿已经醒来,正盯着手机发呆,心里愤愤,他的老婆是个大骗子,说话不算话。
电话响了,他没有立即接起,一直到即将挂断,这才悠悠然划下接听键。
“睡醒啦?”屏幕上露出女人的小脸,只是一瞬,温暖成灾。
秦崇聿始终知道,她的泪是他的致命武器,她的笑则是毒药。
“不开心……”男人扭了头,停了几秒又转过来。
“淘气!”余生嗔他一眼,“好啦,人家道歉,没有信守承诺,可是越洋电话可是很贵的。”
本来一句道歉已经将他的心融化成了一池水,可下半句却将这池水给冻结,“又不是你的钱。”
“节约资源是一种美德。”
“借口!”
“倒不如说是强词夺理。”
“还算有自知之明。”
余生笑了,她的男人撒娇起来真可爱,她忘了有没有跟他说过,“崇聿……”
“嗯。”秦崇聿的语气依旧生硬,他真生气了,明明就是她错了,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抱着枕头他的脸使劲蹭了蹭,“干嘛?”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撒娇起来像个……女人。”
“你--”秦崇聿气得一张脸通红,“不理你了!”
屏幕里当即一片漆黑,余生黛眉蹙起,“真生气啦?好啦好啦,这次成心道歉,亲爱的老公大人,老婆知错了,请你不要生气,等老婆回去给你带礼物好不好?来,笑一个。”
“嘿嘿……”屏幕里露出某人的两排大白牙,简直丑到了极点。
“秦崇聿,你再这么丑我就不要你了!”
“反正结婚证现在在我这里,你想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吗?吃干抹净就想拍屁股走人?你想得美,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余生趴在*上笑了起来,她的男人还真孩子气,老顽童,越老越小孩了,“好,乖,你厉害,我怕怕的,好怕好怕。”
“噗--”最后还是秦崇聿笑了场,“吃饭没?”他问。
“一会儿有人给送我房间,我不想去餐厅。”
“还习惯吗?”他又问,他怕她晚上睡不着,吃又吃不好,真想这会儿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