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有些生气,“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为了你好。”
“不需要,我不是个孩子,什么好,什么坏,我比谁都清楚。”
秦立被这话噎得不轻,每次他们父子都不能好好说话超过两分钟,一说话就要吵架,他起身离开,到了门口又说:“明天约丁思思的父母来家里吃饭,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秦崇聿这次出奇的听话,“好,我一会儿就打电话。”
“立哥,你快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秦立刚一出书房,就见赵兰站在楼下朝他挥着手。
“什么事?”
赵兰等不及他慢吞吞地下楼,快速上前扯着胳膊连拖带拽地将他从几阶楼梯上拽下来,神秘兮兮地说:“刚才思思跟我说,郁盛有个孪生妹妹!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那次不是看到了鬼,我是见到了郁盛的那个妹妹。”
秦立甩开她,瞪了下眼睛,“我还以为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我早知道。”
“你知道?也就是说你见过那个女人了?”
“上次聿儿受伤,我在医院见过她,跟阿盛长得是一模一样,就连声音都极其的相似,有个儿子,三岁半了,叫余平安。”
赵兰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最后一个知道,“那怎么没听你回来说起过?”
“又不是阿盛,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说当年的事情真跟你有什么关系?”秦立盯着她,眼神探究,
赵兰嗔他一眼,声色俱厉,“你又在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想让聿儿跟我这个母亲彻底的决裂?我再跟你说一次,这件事不许你再开玩笑!”
客厅里的气氛略显紧张,这时候丁思思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这才缓和了气氛,“伯父,伯母,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赵兰表情不自然地笑笑,“哪有什么悄悄话呀,思思,来,跟伯母好好说说话,伯母整日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说话,都无聊死了。”
丁思思略显诧异,看向秦立,笑着问:“伯父,您不陪伯母聊天啊?我爸经常陪我妈聊天,我爸说一个女人脱掉华丽的衣装褪去锋芒,系上围裙甘心情愿地为你洗衣服做饭,生儿育女,她有多伟大就有多辛苦,所以我爸爸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陪我妈妈聊天,逛街,甚至我妈妈去美容院有时候我爸爸都会陪着。”
这一段肺腑之言,说得赵兰心花怒放,她越发的喜欢这个准儿媳妇了,现在想想,这个比陆蔓要好上可不止一倍,“瞧瞧,瞧瞧,思思说的多对,立哥,你真要跟思思的爸爸学学了,人家也是公务繁忙,可人家还是抽时间陪妻子,你说说你,我们结婚都三十多年了,你什么时候陪我逛过街?”
赵兰高兴了,秦立不悦了,一个男人整日为事业奔波劳累哪里还有闲工夫致陪妻子聊天逛街甚至还做美容,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这个儿媳妇,他不喜欢了。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耍个小聪明的人,显然这个丁思思就是那种人,她以为讨好了未来的婆婆就能够得些什么吗?简直愚蠢至极!
“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秦立回了自己的书房,生气地将门碰上。
丁思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未来的公公不开心,仍旧跟赵兰在客厅里滔滔不绝地聊着,俩人放佛一见如故,有聊不完的话题。
秦崇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外面,靠在门口的墙壁上抽着烟,楼下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两下,他将烟噙在嘴。
划开,是一条彩信。
这时候谁给他发彩信?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待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时,他的眸子当即一沉。
照片上余生和陈家和面对面坐着喝咖啡,桌上放着的那束红色玫瑰花娇艳欲滴,刺人眼球。
“该死!”他扬手就要摔掉手机,却在松手前的刹那间停住,耳畔响起郁盛稚嫩的声音--
“秦崇聿,你就是个大傻瓜!你把手机摔了你还要买新的,花的还是你自己的钱,你凭什么要为一个惹你生气的人浪费不应该浪费的钱?虽然你确实很有钱,可那些钱也不能乱花,你知不知道还有些地方温饱都是问题!”
大一那年因为一件事他跟一个人在电话里大吵,气得他摔了新买不久的手机,事后被她给狠狠地上了堂课。为了惩罚他,她就让他买了个两百块钱以内的老年机用,天知道每天拿着那破手机接打电话时那帮小子看他那眼神,他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为此那帮小子赐了他个美名“小丈夫”。
原本是生气的,可他这时候却低低的笑了起来。那时候他把她惯得可以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晚上跟人出去喝酒,她穿着睡衣在百米外用个大喇叭扯着嗓子大喊,说数到五他要是不回家晚上就让他睡沙发。
几乎他所有去玩过的地方都因她而留下让人难以“忘记”的印象,以至于那时候的J州,无人不知秦家大少爷秦崇聿有个小他七岁的小妻子,还是个母老虎。
后来他出国留学,她跟着也去,搅得那里也是鸡犬不宁。至今那些糗事还被老教授们津津乐道,甚至还拿到课堂上做活跃气氛的调味剂。
郁盛,从闯入他的生活到现在,二十多年了,她早已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欣赏可以,但他绝不会让任何男人觊觎她。
给发图片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接通后对方没有说话,但他知道是谁,“陈家和,凡事还是三思而言行,为了个女人失去天下不值得。还有,提醒你一句,我不要的东西,必会毁掉,我怎么会舍得让别的男人占有她的美?”
看着陈家和那一点点阴沉下来的脸色,即便是没有听到从他手机里传出来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余生依旧可以断定电话的那端是秦崇聿。
成家和故作聪明地以为他自己不拍照让邻桌的人拍照她不知道,她又不是傻子。
“玩够了吗?”余生问。
陈家和抬头看她,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轻声询问:“想吃些点心吗?这家的甜点不错。”
“谢了,但没胃口。”余生站起身,将桌上的花束拿起捧在怀里,闻了下,可真香,但愿某人能够喜欢。
Mica说对男人要松弛有度,适度野蛮是撒娇,一度的野蛮是真野蛮。
野蛮的女人没有男人喜欢。
她仔细反省了一下,这么多年,她对他确实有些野蛮了,她要学温柔点。
陈家和低头喝着咖啡,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紧不慢地说:“为了我儿子,我是不会放弃的。”
余生回他以莞尔一笑,“你有你的权利,但是,我再跟你重申一下,离我儿子远点,再远点,老虎不发威的时候那依旧也叫老虎。”
“唉!多可惜的琼花!”咖啡馆对面的小面馆里,响起女人的扼腕叹息声。
Mica眼巴巴地望着已经在垃圾桶里静静地躺了半小时的琼花,心里想,会不会已经臭了?若是不臭她捡回家插在花瓶里。
正发呆,眼前“嗖”地出现一束玫瑰花,“怎么样?这束花漂亮吗?”
“丑!俗!”
“玫瑰什么时候高雅过?爱情本来就俗,俗配俗,天造地设!你要是不俗,你就别谈恋爱,别为了个男人把自己过得一塌糊涂。”余生振振有词,再次闻了闻玫瑰花,可真不是一般的香。
Mica气结,“我跟你无话可说!”
“那就对了,你说我就弄了个破花,我就不野蛮了?”
“就是弄一车,也掩盖不了你野蛮的本性!”
“你--”余生被气得半死,朝余平安伸出手,“安安我们走,以后都别搭理这个坏女人!”
Mica悠悠然地看着她,“行了吧,赶紧给秦崇聿打电话,不然等他跟丁思思订了婚你就真没机会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传出的却是丁思思虚弱无力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崇聿刚出了些汗这会儿正在冲澡,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回过去。”
零下的温度,竟然会出了些汗?
余生挂了电话,同时狠狠地将花束摔在地上,“丁思思!我发誓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怎么了?他没接你电话?”Mica问。
“我踩!踩!踩!踩死你这个狐狸精!”余生使劲地跺着地上的玫瑰花,不解气又脚尖踮起,使劲地碾了碾。
这么粗暴?看得Mica都有些不忍,可怜这些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了,如今琼花毁了,玫瑰花也毁了,看来今天不是个送花的日子。
余生不但野蛮十足,更是个奇葩。
按常人的思路,玫瑰花毁了后她该头一甩扬长而去,可她却--
踩完后她弯腰又将玫瑰花捡了起来,吹了吹,又轻轻拍了几下上面的灰尘,嘴里嘟囔着:“扔了多可惜,花了我好几百块大洋呢,拿回家泡玫瑰浴去!”
Mica华丽丽地凌乱了,“都踩成这样怎么泡澡?”
余生振振有词,“碎的不要了,就要好的,碎的就好比丁思思,已经死了!好的是我要送给秦崇聿的,我当然要拿回家泡澡了。”
简直有些神经质!
Mica无奈地摇着头,掏出手机“来吧余小姐,为你这送不出去的破花拍个照,留个纪念。”
“咔咔咔--”三连拍,两美女一束花,画面美得让人嫉妒。
轻易不发微博的大模特一上来就是三张美得让人发狂的图片,还配着一句让人心潮澎湃的话:嗨,约吗?
顿时,整个微博圈炸开了!
仅两个小时不到,这条微博就被转发了近一百万次,互动量高达七百万,点击量更是超过一千万!
如此热闹的微博圈秦崇聿不可能不知道,当他看到余生怀里的那束玫瑰花时,气得脸都绿了,不但收了人家的花还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炫耀!
他一个电话打到了Mica的手机上。
“你家那口子打来的,接不?”问出口的同时,手机接通。
余生正在Mica家里那套被她称作是放在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的沙发上吃酸奶,眼皮都没抬,“不接。”
“余生,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手机里传出某男的怒吼,送到嘴边的一块酸奶被震掉在沙发上。
余生嫌弃地擦掉沙发上的酸奶,“Mica,你替我问问他,火气这么大,是不是那个丁狐狸刚刚没喂饱他?不行的话让他去外面多找几只母狐狸回来,保准能吃饱。”
Mica几乎要笑岔气,估计还没人敢这么说秦崇聿,这个阿盛,真是被某人给惯坏了,这张嘴毒得简直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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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余生提着破碎的玫瑰花回到盛居苑,李慧清看了眼她手里的花,想起下午先生打来电话时的怒火,她不禁一阵心惊胆战。
“小姐,您这花……”
“哦,这玫瑰花啊,我泡澡用的。”
李慧清怕自己话语太直惹她生气,故而试探着说:“已经焉了,要不我让人再给您买一束?”
余生连忙摇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人,更何况,这花怎么不好了?关键是意义非同寻常,“不用,不用,这还能用,晚上吃什么饭?我跟安安走了一路早饿了。”
“这个……”李慧清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了李管家?是你们已经吃过饭了还是还没开始做饭?”
李慧清极不自然地陪着笑脸,她能说先生交代了今晚不许做饭给她吃这件事吗?
余生似是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扭头看了看周围,这一个个佣人看着她,那眼神跟看着个怪物似的,“没关系,我自己去做。”
回到房间里放下玫瑰花换了身衣服,余生就去了厨房,却被告知冰箱里没有食材,言外之意:没法做饭。
没有食材?骗鬼呢!上午她还看到冰柜里满满的各色各的菜都有,就中午晚上两顿饭的而已,这帮人把冰柜里的东西吃光了?他们是猪啊!
余生去开冰箱,竟然打不开!
“为什么把冰箱锁着?”她生气地问。
“小姐,其实……”李慧清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余生算是明白了,这帮人不打算让她跟安安吃晚饭!
好啊,秦崇聿,你跟我玩这招!
你不让我吃,我偏吃!
她冷着脸命令道:“把冰箱给我打开!立刻!马上!”
李慧清左右为难,但她清楚自己这是在为谁工作,是秦崇聿,不是余生。
“小姐,您别让我们这些下人门为难行吗?先生吩咐了,不让给您做晚饭也不让您在厨房里做饭,他说了,但凡是给您做晚饭或者是让您自己做晚饭,我们这些人都要被赶出盛居苑。”
余生虽任性了些,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她点点头,“好,我不让你们为难。”
离开厨房,她回到房间里,余平安正趴在*上,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她。
“安安,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哦,再忍一下。”
余生站在客厅里,当着盛居苑佣人的面给端木离打了电话,那声小离子叫得那叫个亲。
半个小时的工夫,热腾腾的饭菜送到。
余生请端木离跟她和余平安一起去她房间用餐,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晚上。
门外,李慧清也守了一个晚上。
清晨,秦崇聿通红着双眼回到盛居苑,一进门就问:“人呢?是不是还没走?”
李慧清担忧地看了眼客房,声音细若蚊蝇,“是,一晚上都没出来……”
“把门打开!”秦崇聿命令。
“小姐将房门反锁了……”
这一声,秦崇聿几乎是吼,“给我拿把锤来!”
“嗵”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酒味,映入眼帘的是从门口到*边一地凌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