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御上前了一步:“这么多人在这里起哄,让她骑虎难下,她又知这件事不是老七一贯的作风,所以难免会恼火,只能说啊,你的心是好的,只是这件事做得不好。”
“那该怎么做?”小芸儿沉着脸问了一句,显然有几分不欢喜:“你说的信誓旦旦,我倒是想知道,你能怎么办啊,你有法子?”
皇甫御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来告诉我,弟妹生气是为了什么。”
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小芸儿还是依言而答:“因为姐夫骗他!”
“那为什么被他骗了她就生气?”
“这。。。”这个问题可把小芸儿问住了。
姐姐不是小气的人,平素里也鲜少见她生气,可是这会儿却发了好大的脾气,着实是让人不理解。
“那你说是为什么?”她问。
皇甫谧勾了勾唇角,“因为她在意啊,在意老七,担心他,所以才会因为他的欺骗而生气。”
此言一处,小芸儿恍然,越来生气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在意啊,因为在意姐夫,所以受不了他的欺骗!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小芸儿瞪圆了眼睛。
“简单啊,既然她在意老七,便从这里下手。”
小芸儿眉眼一亮:“那我知道了,这就找姐夫去,让他装病如何?”
话音未落,人已经抬脚作势往外跑,这会儿皇甫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怎么了?”小芸儿不解。
“你这小脑袋里都是什么鬼主意,还装病呢,弟妹就是因为他说谎才会生气,再装病,若是被她知道,岂不是要把她气疯。”
“那怎么办?”小芸儿长大了嘴巴,显然被吓到了,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引得皇甫御一笑,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把嘴巴关紧,跟我走。”
“走?去哪儿?”
皇甫谧神秘一笑,冲着她一记媚眼,道:“找花久夜如何?”
--
皇甫谧病倒了,这个消息是几日之后传来的,孟菀正靠在软榻上看书,这会儿暮词忽然冲进来禀报,直让她一阵的慌张。
“病了?怎么会?”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方才见前院儿的丫头去请花公子,打听了一下才得知的。”
孟菀翘了翘眉梢,这会儿反而淡定了下来。
那一日见他还好端端的,不过三两日的工夫就病了,谁信呐,定是又折腾出来的,想要让自己去探望他的法子。
于是又坐了回去,拿起了书来:“别管他,就让他装病好了,还装模做样的叫去了花久夜,有本事真的病下啊!”
“可是。。。”暮词显然跟孟菀想的不一样,“奴婢倒是觉得王爷不像是在假装,方才去瞧了一眼,脸色真的不怎么好。”
“真的?”孟菀的目光从书册上移开。
“嗯。”暮词点头:“真真儿不像是假装,要不小姐你去瞧瞧?”
孟菀这会儿急了,原本以为他在装病,可是暮词说的信誓旦旦,要么,就去瞧瞧?
想着,自然是坐不住了的,当即便起身,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
因为被孟菀撵出房的缘故,皇甫谧这两日都住在书房,从孟菀的住所过去的路途不远,却也不太近。
孟菀走的很快,一路上告诉自己,待会儿见了他一定要先稳住,先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可是等到了书房,看着偏殿床榻上躺着的人,她当下便慌了。
“皇甫谧--”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三两日没见着他,他怎么会苍白成这样?仿若没有气息的布偶,躺在那里,生机全无。
“王妃--”花久夜原本坐在床前把脉,这会儿见孟菀冲进来,当即便站起身来。
孟菀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皇甫谧的手,看着他闭目昏睡在那里,忙不迭的转向了花久夜:“他怎么样了?”
没料到王妃会急成这般,这会儿花久夜倒是有些内疚了。
这样欺骗王妃,跟五殿下他们这样做,当真没有问题吗?若是王妃知道,会不会杀掉自己灭口?还有王爷,虽然那药不会伤他的身子,但是若是他知晓自己曾对他下药,他会不会将自己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孟菀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怔忪,以为大事不好了,不由得心下一沉:“到底怎么样?难道很严重吗?那你赶紧的想想办法啊,你不是神医吗?”
一番话说的花久夜很是无语,义正严词的纠正:“王妃,我不是神医,只是神医的弟子。”
“那是无关紧要的,当务之急你先救他啊!”孟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花久夜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抑郁还是该欢喜了,神医他不敢当,不过这会儿做的事,似乎当真是有用的。
点了点头,道:“王妃别急,王爷只是染了风寒,再加上急火攻心所致,所以才会晕倒,属下这便开药。不过还有一事,属下不明白,请王妃示下。”
孟菀眯了眯眼,不知他要说什么,花久夜见状,又道:“您不是在生王爷的气吗,怎么这会儿不气了?”
孟菀明显一愣,扭头望了一眼床上昏睡着的人,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生气是一回事,总不能看着他生病还不管吧!”
花久夜当即便喜了,却强忍住笑容转身,对着门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复又扭头忘了孟菀一眼,这才拿着药箱,走了出去。
而孟菀,皇甫御与小芸儿见状,双双扭头,对视一笑,眼底似乎掩不住的欢喜:“这下子就没问题了,就等着花久夜把解药给姐夫服下,他们两个便能重归于好了。”
小芸儿笑起来的时候跟孟菀很像,眉眼弯弯,看起来很是招人喜欢,皇甫御也觉得这丫头有趣的很,这会儿也跟着一笑,打趣道:“是啊,只要你别说漏嘴,这件事便算是成了。”
“什么叫我说漏嘴,我怎么会!”小芸儿当即不服气的扬起了下巴:“就算是说漏嘴也是你或者花久夜!”
那不服气的模样,引得皇甫御咯咯一笑,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不会说漏嘴,绝对不会!”
“这还差不多!”小芸儿一撇嘴,自己都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花久夜也真厉害,还能调制出让人看似生病的药来,下一回我也试试。”
“试试?给谁试?”对于她忽然冒出来的一句,皇甫御显得很不解:“虽然花久夜说那药对身体无碍,但是随便给人试,还是不太好吧!”
义正严词着,已经收起了笑容,仿若下一刻便要一本正经的教育起小芸儿来。
小芸儿见状,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忙不迭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
皇甫御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又朝着屋内望了一眼,方才转身,道:“随便说说就好,不过那药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就算你要,花久夜也不会给你的,死心吧!”
淡淡一句,小芸儿倏而便冲着他挥了挥拳头,唇角却是带着笑意的。
望着皇甫御的背影,不住的感叹,五殿下还真是聪明呢,可不像某些就知道纠缠别人的人,那样讨厌,烦人死了!
--
皇甫谧这一病就是数日。
也是因为皇甫御怕穿帮,所以特地吩咐花久夜给皇甫谧调制的解药要分批分量的给他服下,所以他的身子才会一直显得病怏怏的。
他们三人知晓,孟菀却不知,还一直以为皇甫谧病着,是以不但将他搬回了寝殿,还整日里亲自照顾着。
如此过了数日,天儿忽然就晴暖了起来,这一日,孟菀又如往常一般的给他喂了药之后就拿着书给他念,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血色全无,躺在那里半梦半醒,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花久夜说他除了风寒,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急火攻心,大概也是因为她跟他怄气,所以他才会想不开的吧?
念及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执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她几不可查的开口:“皇甫谧,你赶紧的好起来吧,顶多我原谅你了,不跟你怄气了好不好?”
声音缓缓的,带着些许的歉疚,亦是浓浓的担心。
照理说,就算是病了,可是吃了药,也应该有所好转啊,可是这么多日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