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清俊华贵的儿郎看着并不为之所动,甚至瞧着气色甚好,一脸和煦温柔的笑意同她阿娘说着话。
“阿姐,这团小女郎是谁?”沈玦忽然出声道。
沈玉珠低头一看,在内厅玩的茹嫀居然自己跑了出来正两手报着她的腿,两眼亮晶晶的仰望着她。
厅里的儿郎都看见本来温柔如水的女郎笑颜顿开,一声柔柔轻笑,跟嗔在人心尖上似的。茹嫀蹭着她的长裙,两个红发呆束起的小咎显得她极其可人:“抱……咿呀,抱……”
沈玉珠又接着心情极好的笑了两三声,屋外春花飘落,人如其名似在发光一样。
谢琞瑱睫毛轻颤,微微撇开目光,怎会突然觉得灼了眼呢。他一顿,见一俊秀儿郎已经看痴了,漆黑眼眸微微眯起,唇角一勾一如既往的和煦模样,道:“不知这位小郎如何称呼?”
被美色吸引了目光是卲璋才发现原来高贵风雅的女郎笑起来居然如此不同,可他耳中传来清冷的声音却把他彻底唤醒,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堂嫂嫂所言,京都玉树兰芝般的俊杰啊,思及,心里微微一酸。
兴许是不愿承认自己容貌气质上逊色于此人,卲璋挺直了身板,似要与谢琞瑱修长如竹的身姿比拟一般。“某姓邵,名璋,家中排行二子,江海人士。”
听闻他的姓,谢琞瑱眼中闪过不可察觉的暗色,他不识甚么卲璋,却知道邵长志,荣亲王的麾下暗线,官阶虽低,可家财万贯,在荣亲王那处得了不少好处。荣亲王与七皇子走的颇近,上次游侠之事其中便有他的手笔在内。
“你是谢九郎,谢琞瑱,二郎早有所闻。”卲璋道。
郭崇看一眼卲璋,又看向谢琞瑱,见好友一脸和煦的模样,微微皱眉。这江海来的小郎似是对九郎有所不满啊?
谢琞瑱哪里理会他居多,从他走进这外厅起,哪怕余光有留意着站在花瓶近处的人……
沈玦玩了一会粘着他阿姐的小胖女郎,精力却都放在谢琞瑱那边,钟温言确实同沈玉珠站在一起。
“阿妹,近日身子可好些了?”钟温言去了一趟外祖家,昨日才回京都,得知沈玉珠在庄子里受到惊吓的事后,今日便特意过来了。看阿妹气死尚好,便稍稍放心许多。
他眼中关切让人感到暖心,沈玉珠道:“我已修养好了。倒是五郎兄你,眼底似有些疲累。”
钟温言气质比之谢琞瑱又是不同的温雅,温润的眼眸笑意浓浓:“无碍,我昨夜看书忘了时辰才会如此,不过,要是能吃一叠芸香素,应当一解我的疲累。”
沈玉珠笑着答应道:“这有何难,五郎兄想吃,自然会有。”她朝侍书看一眼,侍书便心领神会的下去立马去了厨房。
“芸香素?”一道清润的声音兀然响起,沈玉珠抬眼过去,正看见谢琞瑱正走近他们,显然他耳力甚好。
沈玉珠见他目光紧盯自己,明明展现的如玉君子般,唇角边的笑却跟狐狸般狡黠,一点一点揉搓在温柔中。
见吸引了她的目光,谢琞瑱唇角弧度越深,他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并不说话的钟温言,问道:“沈娘子可愿予我说道说道吗?”
沈玉珠不懂他何为会以莫名的眼神看待五郎兄,却听懂了他话里另外的含意,却不知原来谢家九郎也会如此讨要吃食呢,便吩咐侍语去厨房同侍书交代一遍。
“是一道粥名罢了,食材素雅清淡,暖胃正合适的。”
谢琞瑱微微低头与她对视,像是故意忽略了她沈玉珠身旁的钟温言一样。而此刻,正同钟氏说话的沈玦将钟温言唤了过去,一人高的花瓶处插了几枝淡雅的花枝,原地只有他与沈玉珠二人了。
“沈娘子近来可好?”
沈玉珠觉得他在五郎兄走后,眼中笑意似乎更甚了,这是为何?
“晴杏庄谢九郎救我,我一直铭记在心,愿能终有一日回报于你。”沈玉珠道,她聪明的稍稍提了一下,想必谢九郎是知道游侠之乱并非仅仅如此的。
可是谢琞瑱目似点漆的无言的盯着她片刻,道:“若真有那一日,愿你我皆欢喜。”
沈玉珠一下愣住了,如此美人却忽而有点呆了。
这副模样落在谢琞瑱眼里当真别有风情……若终有一日,愿你真欢喜,亦是我之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