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现在你相信谦儿没有欺骗你了?”
阔别三年的熟悉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在孙宇震惊的眼神中,一身黑衣的孙谦缓缓地从大厅后堂走了出来,熟悉的脸上带着陌生的表情,浓浓的嘲讽及冷笑。
他看着孙宇,冷笑一声,道:“怎么?看到我很震惊么?”
孙宇还没出声,站在他旁边的田婉心却已经按耐不住了,她猛地掀开红盖头,充满震惊地看着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及惊吓显得有些扭曲,“孙谦?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刺耳的尖锐,对于她的反应,孙谦心中却是十分满意的,微微一笑,眸中却闪烁着让人害怕的光芒,“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呢?”
声音明明是平淡的,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田婉心却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之前被孙谦折磨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只要见到了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那种害怕几乎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
田婉心猛地后退了一步,忽然想起自己脸上戴着面具,不用担心他会认出自己来,于是强忍着想要马上转身逃跑的冲动,她牵强一笑,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勉强说道:“是、是小女子失礼了。”
从方才的样子看来,大概孙宇三年前做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孙谦这次回来肯定是回来报仇的,但他报仇应该也是冲着孙宇去的,“田婉心”早已经在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死去了,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程家千金,她不能先自乱阵脚。
孙谦嗤笑一声,冷声道:“三年不见,你演技倒是见长了。”
田婉心脸色一白,“小女子……”
“行了!”孙谦却不等她说完便猛地打断了她的话,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在田婉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茶杯上的水泼到她的脸上,完全始料未及的田婉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尖叫一声,几乎蒙了。
因为放置了一段时间而变得温热的茶水泼到她的脸上,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子委屈的田婉心完全蒙了了,但更让她受不了的事情还在后头。
孙谦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应如何,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厌恶道:“你这张脸真让人感到恶心!”顿了一下,又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田婉心!”
刹那间,田婉心的脸色惨白无比,因为碰了水而开始变皱了的面具浮在脸上,再加上她那阴沉狰狞的表情,乍一看过去,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娇美?简直就可以吓哭小孩子了。
东窗事发!
脑海中满满的只有这四个字,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人脸色却都同样地难看,只是差一点,他们都只差一点就可以得到他们所想要的一切了,就差这么一点点,竟然就功亏一篑了。
瞬间盈满心口的,是绝对的不甘心!
而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孙宇开始慢慢地冷静下来,撕掉最后一层伪装之后,他也没必要再演戏了,冷下脸,他面无表情道:“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父亲难道当真以为,我会一点措施都不做么?”
这三年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这种情况的发生,又怎么可能没有留一手呢?
“帝京里众所周知,二弟在三年前的意外中失踪了,大家也都猜测二弟已经在意外中身亡了,既然如此,还是让大家一直都这么认为吧,至于父亲——”
孙宇顿了一下,“——父亲因为思念二弟的缘故,忧思成疾,在孩儿的婚礼上又过于激动导致猝死,父亲觉得这样的说法如何呢?”
闻言,孙侯爷脸色一变,一张脸憋得通红,连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你!你!逆子!你这个逆子!”
孙宇面无表情地面对着他的指控,“是父亲逼孩儿这样做的,三年都已经过去了,父亲为何还要紧揪着过去不放呢?孩儿也想好好地颐养父亲到老的,可惜父亲不给孩儿这个机会。”
平静的声音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语,孙宇做出一副十分不忍的表情,但扬高的手却是毫不拖泥带水,伴随着他微微举高的手,方才还空荡荡没什么人的大厅,瞬间站满了数十个穿着灰色衣裳的青年。
孙宇看向由始至终站在一旁不言语的温子笙,淡淡说道:“温公子,这是孙某的家事,但既然温公子也在场,那孙某也便不能放温公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