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渐渐入冬,大桓的冬天尤为漫长,从十一月到来年的二月都是严寒的冬季,对于一向很怕冷的江梅来说,冬天是一个很难熬的季节,不过江梅自己却是非常喜欢冬天,喜欢冬天的肃穆和孤寂,喜欢冬天的安宁与祥和。
“菡儿,你准备让谁带兵前往夏口呢?”慕白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对面捂在被子里的江梅道。目前自己还不方便露面,而飞廉虽然骁勇有谋,但在朝廷的资历本上还不够格。其他人几乎都没有这个实力,所以谁领兵是最头疼的问题。
江梅裹着被子,斜倚着凭几,注视着茶杯上那腾腾热气,语调悠然地回道:“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慕白凝视着她的淡淡地表情,眼前这个女子真的只是当年的书童吗?她淡定从容,满腹韬略,她那凌厉的手段与她温和的外表不相契合。那淡然高贵的气质和那与人俱来的领袖魅力让人有种永生追随的愿望。
“一切都在你的谋划中,对不对?”慕白轻笑道。
江梅抬眼与他对视了一眼,嘴角上扬,朗目明澈:“我们都是劫后余生的人,只有万全的谋划,才能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慕白一想起他们二人在襄阳的经历,神色痛苦,他突然眉头一跳,一脸憎恨道:“对了,菡儿,咱们一定不能放过裴岩!”
江梅随即一愣,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袁桢说过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她眉头一紧,惨然问道:“为什么?”
慕白闭了闭眼。当年的苦痛不堪回首:“裴岩是一个奸贼,将军那么信任他,他却在将军身边安放棋子,将军藏有国玺之类的谣言都是他的人传出去的!”
江梅闻言微闭眼眸,藏住了她的憎恨和痛苦,沉默半晌后,江梅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哼!裴岩也是胸有大志之人。他表面一派贤德风范。实则大奸似忠。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已。”
“何以见得?”
“襄阳在夏口的上游,对他产生有着莫大的压力,他哪里能完全信任将军呢!所以他想乘乱掌控襄阳。”慕白恨恨地回道
“这个原因还不足以让他狠心摧毁一座将军府,毕竟将军的为人他是知晓的,我想一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隐由在里边。”江梅沉思道,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云昭走了进来。递给江梅一快卷起的小绢帛,“小姐。这是倚云阁的飞鸽传书。”
江梅眼眸一笑,该来的终于来了,她接过绢帛,示意云昭退下。而自己则轻轻用手指划了划绢帛的封口,便见封口处由白色转为红色,心知这封信无人动过。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绢帛摊开。江梅一脸笑意地瞅着慕白。
慕白定睛一看。发现那块小绢帛上是一幅山水画,他看着江梅有些不明所以。
江梅指着慕白后边的那个柜子道:“慕大哥帮我把那底层阁中的白色瓷瓶拿来。”
慕白立即转过身去。将那小白瓶来了过来。江梅因受伤无力,示意他打开。
随即江梅将瓶中的药水轻轻地倒至绢帛上,而绢帛上的画奇迹般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端正的楷字。
慕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梅,“菡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自从见到你,你天天给我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