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院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不不不,二小姐太客气了——”
“给你你就收着,”周妊妊小不耐烦,将支票塞到男人的手上,“这些钱是你应得的,之后该怎么说怎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分寸。”
“知道,知道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点头哈腰,半推半就地收了支票,他瞥了一眼上面的数额,眼中喜色难掩,“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的朋友——”
“嘘。”周妊妊打断他的话,“你明白怎么做就好,不必跟我说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跟我毫不相干。”
“对对对,您什么都不知道,您根本就没见过我……”
点了点头,周妊妊满意地转身离开,前往宁妩的病房,却意外地发现病房内还蛮热闹:阿福阿美跟害了瘟似的,恹头耷脑袋地窝在病床脚下,两双眼睛巴巴地望着病床上的主人。
病床的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童年与凌美人。
凌希在小声跟她的主治医师谈话。
“太惨,歹徒的手段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医生唏嘘。
凌希面色微紧。
“那她身上的伤——”
“若非宁小姐身体底子好,又就医即时,恐怕就得落下一辈子的伤残甚至丧命了。”医生不忍心地摇摇头,“她的肋骨被折断了三根,浑身都是淤血,碎骨扎进了腹腔,经过多个小时的抢救才勉强救回一条命,又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命丧手术台。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种痛苦……”
凌希看一眼病床上浑身都缠着纱布的人,他没见到她身上的伤口,但却能看到她脖子上粗绳勒过般的淤痕,已经破血的唇角,和两边脸上明显被殴打过后的痕迹。
凶手对她压根就是毫无人性地虐待。
“幸好,”也许是想多少慰藉点家属,医生庆幸地补充了一句,“凶手应该只是单纯寻仇,宁小姐身上并没有被x侵的痕迹,否则她今后的路恐怕……唉,苦命哇,希望她醒来能够看得开,别留下心理阴影才好。”
医生重重叹了一口气,出了病房。
“童年?”
周妊妊原本守在门口,听完医生的话之后,才陡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被惊得大叫一声,“你你你……两个童年!”她看一眼趴到病床上跟宁妩硬挤在一起的人,又看看眼前的‘童年’,以为自己大白天出现了幻觉。
童言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懒得自我介绍解释,他的目光只在病床上宁妩的身上缭绕片刻,便阴沉着脸转身离开了病房,全程一声没吭。
“喂!”周妊妊叫了他一声,显然还蛮后怕。
那人像个阴魂,浑身沉戾的气息蛮瘆人的。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大摇大摆进了病房,跟里面的两个男人外加两只畜牲大眼瞪小眼。
宁妩始终没有醒,童年急得要砸医院,被周妊妊慢悠悠地拉住,骂他,“你凶个什么呀?二妞已经这么惨了,你也不怕吓着她?”
童年起初气哼哼跟她对骂了两句,后来因为担心吵着心上人而作罢,自己哼哼唧唧又爬到了病床上,扯着被子跟宁妩盖在一起,双手抱着她拖到自己怀里,跟抱着个会呼吸的洋娃娃,好小声好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着话,不理人。
周妊妊不忍直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跟神经病一般见识,心里想:我他妈要是浑身伤痕累累了,还被个傻比这样手脚并用地勒着,不得被疼醒起来打死他才怪!
亏得那死二妞能忍!
凌希看了眼“拥挤”的病床,不悦地拧紧了眉,活生生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大概是觉得跟童年这种‘重度脑残症’患者计较,有失自己格调。
最后挨到了中午十二点,宁妩还是没有醒来,反倒是童年趴她床上睡着了,凌希告诉护士,她一醒来就打电话通知他,自己则出了病房离开。
周妊妊看到男人轻合上病房门,心里却知道,他不声不响地是要去干什么——警局提人呗。
那几名“歹徒”,绝对不会被简单留在监狱内享清福。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没有其它人来了,周二小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凑近病床,果然看见床上的死女人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啊颤,双手努力使小动作,就想将身边的男人推下床,偏偏童年将她抱得死死,脸还贴着她的脸睡得老熟,害得她差点连吸气都吸不上来。
周妊妊憋住笑,看了好几分钟笑话之后,终于大发慈悲,伸手两巴掌摔在童年的脸上。
“童小言!你又打老子!”
童年吃疼,捂着脸猛地从床上蹿起来,条件反射地大骂。
“童小言是哪个?”
周妊妊表情无辜地问他。
“你他妈又是哪个!你敢打我?”童年要扑上来掐死她。
“你压着二妞了呀。”周妊妊指了指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妩,说,“你就快将她压死了,不心疼呀,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不醒来,才出此下策的。”
“宁姐姐——”
童年连忙紧张地去看宁妩。
周妊妊有心将他支开,便说,“刚才医生来过了,说她随时都可能醒来,醒来之后应该会暂时肚子饿,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到外面给她煮两碗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童年急忙从床上下来,就好像是在婚礼上回答牧师的话,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拿着钱包就跑出去了。
周妊妊去关好门之后,转过身就看到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她半点看不出被殴打险致伤残的模样,自己利落地爬起来坐在床上,嘴上嗳哟嗳哟地直叫唤,“好疼呀!死丫头,你公报私仇呢吧,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很久了,那几巴掌可扇得痛快呢,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
宁妩捂着自己淤青的唇角,小声哼哼。
“谁稀罕扇你,不是你求着本小姐的吗。”周妊妊气噔噔过来,一屁股坐在她面前,骂道,“死二妞,你讲点信用,我这次帮了你,你不准再缠着我哥!”
“谁稀罕他呀。”宁妩心疼地摸摸自己的脸,模样贱得很,“丫头,求求你将你宝贝哥哥藏好点,别让他继续来祸害我,我别的都不怕,就怕前任心怀鬼胎又对我纠缠不放,毕竟男人嘛,咱们都晓得的,你越是想甩他,他们越是觉得你欲拒还迎啊,有时候真的好烦好烦……”
“你想过河拆桥?”周妊妊瞪大眼,“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好的!你说搞死了林安娜就跟我哥一拍两散,再也不跟他见面的!”
“话不能这么说。”宁妩娇声回,“你现在好像蛮委屈,觉得我出尔反尔,其实你这丫头最狠心了,昨儿个用鞭子招呼在我身上的时候,啧啧,你那种如同被爽到高c的表情,我现在想起都还寒心,白疼你这个臭丫头了。”
“你胡说八道!”周妊妊脸涨红,差点被她气哭,扑过去使劲儿打她,要打死她,,“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最喜欢出尔反尔,你能不能要点逼脸!我打死你——”
“你打,你随便打。”宁妩无辜地一摊手,死猪不怕开水烫,“待会儿你哥就要过来了,你想打就继续,省了我化装的时间……”
周妊妊一愣,当场哭了出来。
宁妩伸手抱抱她,跟她亲得像亲姐妹,又开始温柔洗脑,“丫头,其实你想想,你哥那个人吧,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不是神仙,就一帅破了平均线的正常人渣而已,你老那么宝贝着他干什么呀,因为他给你金卡随便花吗?他对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也一样,还得付出身体在床上白伺候别人呢,可他伺候过你没有?你对他这么好简直亏大了……”
“你才是人渣!满嘴跑火车的贱人!”
“嘿嘿,我没有那么差吧。”宁妩蛮不好意思地。
周妊妊气得直抹眼泪。
宁妩抱着她小乖乖小宝贝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