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车流不息。鞠逸文双手插在裤兜,挺立在窗前良久,白皙俊朗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焦躁之色。
那丫头明明答应了过来,却迟迟未出现。他陆续又打了n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忍无可忍之下,打电话问林孝仁要了他哥的电话。然而令他更加焦躁的是,林嘉顺的电话也始终无人接听。
这样的事实令他难以接受。一些不好的猜测浮出脑海,竟如万千只蚂蚁啃噬着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林孝仁又打来电话,声音充满了惊惶。
“逸文,出事了!我哥和舒瑶被人袭击了!”
他的心狠狠一沉,眼皮也不由自已地跳起来:“现在人在哪儿?”
“第一医院,你要不要过来?”
“五分钟到。”他的声音果断又干脆,迅速披上风衣离开了办公室。
凌晨的街道车流稀疏,一路风驰电掣,脸上阴云密布,向来温和的黑眸中也露出了罕见的戾气。
长久以来,他以为危险只会在自己身边,却疏忽了那些危险也可能指向和他有关系的人,舒瑶不会与人结怨,对方要打击的目标一定是他。倘若舒瑶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完全不知道。
一路上,思绪如波涛翻涌,情绪也跟着剧烈起伏。终于赶到了医院病房,在门外就听见了赵子墨清亮的声音。
“舒瑶,你乖乖休息,嘉顺哥那边有孝仁在呢。”
然后是舒瑶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没事,我不需要休息,我得去看看他。”
“哎,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他还没醒,伤得比较重,可能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啊,怎么会这样……”
昏厥前那一幕可怕的情景又在脑海中浮现,她的心骤然抽了一下。
鞠逸文就在此时推门而入,一身清冷气息仿佛带着夜的凉意,黑眸盯着舒瑶。
“你……怎么来了?”赵子墨惊讶地望着他。
他只是礼貌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向舒瑶,在床边坐下,清澈的眼里透着一股温热,长指伸出去,轻轻拂起了她额前掉落的发丝。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声音轻柔得像月夜漂浮的云,“医生都检查过了吗?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舒瑶怔怔地看着他。
这样的他真的好熟悉,熟悉得让她只想立即钻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将今晚的委屈、害怕、担心统统哭出来。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嘉顺为了救自己,还躺在那里重伤未醒,自己又怎能在这儿胡思乱想。何况,鞠逸文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准确地说,是一位老板对自己项目代言人的关心。
“没关系,只是吓晕了,没有受伤。”她淡淡地答。
“那好,你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我。”他的目光一下子凌厉了许多。
舒瑶沉吟了片刻,怕连累到他,“我还是晚点和警察说吧,这是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他却摇了摇头:“告诉我,我陪你查。”
舒瑶转念一想,以他的资源和人脉,也许对破案会有帮助,便将晚上遇袭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她略去了餐厅里林嘉顺送钻戒的那些事。
至于两人为什么会单独在一家以浪漫著称的法式餐厅里吃饭,鞠逸文倒也没有多问,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部集中在那帮匪徒身上。凝神听完,皱着眉问:“那些人开得什么车?车牌号有没有印象?”
她摇了摇头:“当时天已经很黑,而且太突然了,没注意。”
“那么,他们有什么特征?”
她歪着头努力回忆:“很高大,脖子上似乎有纹身,像黑社会。”
鞠逸文若有所思,“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肯定没有,嘉顺我不知道,我想也不会吧。”她皱了皱眉,抬手托住一侧的头,似乎不太舒服。
鞠逸文的目光重新变得柔和,“好了别想了,你今晚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舒瑶恹恹地说:“我想回家,在这里睡不着。”
“好,那就回家。”他高挺的身子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娴熟而连贯,神情也是那么地坦然自若,仿佛抱得是自己的女人。
舒瑶还没反应过来,人却已经在他怀里了,头就靠在他的胸膛,霎时脸涨得通红,憋了好久说不出话来。
旁边,挺着大肚子的赵子墨直看得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追出去。
“我也去我也去!晚上我陪舒瑶睡!”
夜色浓稠如墨,鞠逸文转过脸来,清隽的眉眼露出了欣慰的笑。
“好啊,有你照顾她最好,上车吧。”
舒瑶依偎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声音轻如蚊子:“让一个孕妇照顾我不太好吧……”
赵子墨笑着走过来:“没事,我就是陪着你,又不干体力活。”
“不行,你得做饭给她吃。”鞠逸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什么??”赵子墨追着他们坐进了大奔,“我在家都是婆婆做好了端到床头的,我是孕妇哎!”
舒瑶轻叹一声:“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是突然很想吃老家的杨梅罐头。”
她这么一说,勾得赵子墨肚里馋虫也出来了。
“是啊,那罐头想起来就垂涎三尺!我也很想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