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为走的时候说,齐青玉死期不远了。到时她也得陪葬,还不如跟在他身边踏实,好歹是个活人不是?
这种话居然能从道貌岸然的他嘴里吐出来。真是够了。
梁少初抽出床头宝剑,差点杀了黄建为。
如果不是久病虚弱。她杀他,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黄建为灰头土脸地走了。
夜深人静时,梁少初心情渐渐平复,想歇息了,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说出一个令她惊恐不已的真相。
“本王需要医术高明的人助力,你有何方法可以令吴冰蚕换脸?”
吴冰蚕那样子,除了天生善良和在地狱走过的人,恐怕没人能接受得了。
不方便随侍在侧。
“殿下可以让六姑娘试试。”
怀王下意识摇头,却立刻推翻,嘲讽地睨着梁少初:“你也太看得起她了?”玩世不恭的张狂又在恣意飞扬。
“一个六岁能掌握制簪技艺的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梁少初意味深长地看着怀王,同流着皇族的血脉,骄傲的心并没在他强大的威压下退缩。
“本王宅心仁厚,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怀王做了一个捏压的东西。
突然间,梁少初察觉怀王捏的并不是虚无,而是她们、他们,一切被他列为棋子的人!
价值,没有价值就要被遗弃?
“你为什么要救我?”梁少初警惕而又悲哀地看着怀王。
“民心。”怀王笑了,凉薄的黑眸居然泌出一丝暖意,“梁少初你好像是本王表姐?果然是一个攒取民心的好机会。”
他大笑。
笑声毫无恶意,但听在梁少初耳中,不寒而粟。
“殿下,求你放过齐青玉好吗?”梁少初突然意识到些什么,慌忙恳求。
“本王是在施恩布德,施而不取,布而不控。”怀王站起来,望着天上的明月,十分惬意。
总觉月里有个人,美人,爱笑的美人,眉目如画,眼波如水,每当满月之际就会静静地看着他,对着他笑。
怀王心情大好,无所谓地说:“本王一向慷慨,黄建为派去暗杀你父亲的人,本王就给你收拾干净吧。”
“殿下你说什么?”梁少初倏地跳了起来,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绕到怀王跟前。
“梁使司是李氏一族努力争取的对象,可你夫婿脑子抽风,自挖坟墓妄想在岳父到达京城前,行一石二鸟之计,幼稚。”
怀王冷嗤。
“什么一石二鸟?”梁少初与世隔绝,根本不明所以。
怀王乐于分享:“他贿`赂宫中太监,买得黄鹤部下之物,伪装他的人前往刺杀你父亲。”
梁少初只觉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会选上这么一个人。
“表姐,你可别给气死。这有趣的日子,不能少了你。”怀王不羁的挑眉,带着讽刺的神态高深难测。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报答殿下救命之恩。”纵然不肯也不敢,但梁少初还是顺着怀王的弦外之音,作出了这样的承诺。
怀王轻轻颔首,着迷地看着天上皎皎明月,仿佛看到了玉兔在捣药,闻到金桂飘香。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就连梁少初周身浓浓的药味吸入胸臆也毫不介意。
“来看,美吗?”
梁少初连忙上前,举目仰望,一轮圆圆的月儿飞在青云之端,“美。”她顿了顿,赞叹道:“六姑娘小时候笑起来时,就像满月似的,很可爱。”
怀王脑海闪过一张涕泪横流的皱巴巴的小脸,只觉厌恶,“胡说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