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略显懒散的眼神意味深长了比了比四周,左灵茵方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做戏给别人看?心里登时有些痛,做戏吗,便做吧。谁让我喜欢你。
因初时黄鹤几句露骨的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他坐的位置特别,背对着其它贵厢雅座,就算有高手想读他唇语也读不出来。现时说话声量是正常,特别是那句“咱母亲、祖母最是喜欢像你这样的姑娘”的话,是铿锵有力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内。
突然“当”的一声弦断,原本舒缓如流泉一般的琴声,嘎然而止。下一瞬,便有少女的惊呼乍起:“左三小姐,弦怎么断了,你的手指可疼?”
“这该死的琴造孽,红梅,给我扔了。”
说话的粉衣小姐有意无意地瞥了左灵茵那座一眼。
左灵雪从头到尾没有只言片语,可是她因左灵茵婚事已定而生的愤恨,从这弦断琴扔的一幕中,已经表露无遗。
左灵茵耳聪目明,当然知晓堂妹左灵雪在那边,冷笑一声,也算解气,便对黄鹤说:“谢谢你的美意。来人,派马车去回春堂接齐六姑娘来一道用晚膳。”
丫鬟应声而去。
左灵茵回过头来,笑问黄鹤:“请你的六姑娘一道来,在她那方素帛上添上左家的关系,你可满意?”
黄鹤笑了笑,什么都不解释,只道:“她家不是开染坊的。”
左灵茵斩钉截铁地说:“你放心,我太祖母的头面,到时一定让她齐家来制。”可是眼角眉梢却带着怒火,黄鹤与齐青玉之间的情谊居然如此深厚,到底是因何之故?
“这是你左家荣幸。”黄鹤当然看到左灵茵的火气了,不以为然哼哧:“你别不服气,来日方长,不信咱们走着瞧。”
他不说还好,扯到荣幸这份上,左灵茵便是控制不住火气了,“你胡说八道什么,瞎捧着她,也不怕把她摔死。”她祖母堂堂二品诰命夫人,戴一戴一个小商贾之女所制的簪饰,居然扯上荣幸二字,黄鹤就不怕闪了舌头,她都臊得慌。
黄鹤却没与左灵茵争吵,只想自己既然答应了这门亲事,有些事情便要开城布公,“你确定是要嫁我?”
“是的。”话题变得太快,左灵茵有些脸红。
“咱是五皇子的手下,你将来就是悔婚,也得注意着,别在在日后皇权更替时各方势力的倾轧中掉了性命。”黄鹤心地善良,一旦认定了谁,便全心全意对待。
左灵茵心头一跳,黄鹤特立独行,一言一行都在她意料之外。但来赴宴前,左夫人语重心长地嘱咐她要学会低头听别人说话。见好就收、息事宁人,是身为掌家主母所必须具备的良好品德。
“知道了。”左灵茵微策垂首,温顺地答应,“我不会悔婚,除非你退婚。”
在这温顺的态度与强硬的表白中,竟是将方才因浓妆艳抹而落在黄鹤心头的那根刺,悄无声息地拔掉了。
黄鹤看左灵茵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份真挚,“你还挺识相。”
这算是认同了她,左灵茵心头阴云登时烟消云散,笑逐颜开,与黄鹤说道起家乡冀州来。
说及家中长辈,黄鹤突然疑虑地打量了左灵茵一眼,十分认真地说:“咱怕你到时生不出儿子,已经替你找到姐妹了,就是咱的妾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