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黄鹤等了很久。不见齐青玉答话,示意李子进去瞧瞧可是睡着了。
李子悄悄地看了眼,说是醒着的。
“六姑娘有何难处。尽管说。”黄鹤怕齐青玉把心事藏着不敢说,再次慷慨地说。
“那个左二夫人不待见我。好像想把我齐家像铲泥巴一样铲掉。”齐青玉声音中有着忧虑,实际上是想探听黄鹤对左二夫人他们的看法。
毕竟郑长歌说他不愿意娶,他才会襄助左灵剑,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按那郑长歌的办法,咱与这左氏就扯不上干系。到时让他打声招呼就好了。”话音未落,黄鹤又补了句:“不过左灵剑老娘好像是个极爱做主的人,不一定会听她儿子的话。”
史庆这两日空闲时已经把建邺各方重要人物的底细从暗探处汇总了,黄鹤扫过一眼,特别留意左家。
齐青玉听后,有些头痛,抱着丝被久久不作声,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那片沙滩,梳理各路势力之间复杂的关系。原来这些关系在齐青玉心中并不复杂,因为她不会去触碰与权力相关的方面,她只管打点人情世故,让桃夭斋可以开枝散叶,生意兴隆。
换言之,她不过是个商人,只谋商路,却非官商。谁倒台谁上台,与她没什么影响,反正她有银子有手段去打点。
可是现在齐青玉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皆牵扯着各方权力更迭的走向,而齐家身在其中,一不小心恐怕也难得善终,不由得更加小心翼翼。
片刻后,齐青玉还是调整出那副孩童好奇问究的语态,问黄鹤:“郑公子这样决定,不会影响季大学士那边?”
黄鹤随口说道:“季老头根本不管这些乱七八槽的玩意,听说他最近好像在校正前朝世著,忙得很。”但仔细一想齐青玉的话,便觉有言外之音,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最疼爱左夫人,你们让左氏大权旁落,季大学士不会有异议吗?”季勋德高望重,在朝中举足轻重,齐青玉才会有此问。
“这只是郑长歌的打算,前提是咱不愿意娶左灵茵。”黄鹤沉吟片刻,看了肃静的史庆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才斟酌着说:“爷临走前,并没特别的交待,等咱的长辈到达豫章后,恐怕会有使者前来传达的旨意。”
齐青玉咬了咬手指,豁出去了:“你能推测他倾向哪方吗?”
“六姑娘,不晓得你明不明白左夫人并无子嗣继承左氏嫡系香火,这大权迟早是要落在左二夫人手上的,咱听你口气,似乎是想帮左夫人?”黄鹤终于把齐青玉的心事点破。
为何左氏宗族大权如此重要?因为左氏暗中掌控着富庶的建邺大部分的财富。今上虽不热衷开疆辟土,可大楚除了南面靠海,其它三面全是各色各样的胡蛮小国,时不时就会派兵骚扰边境地区。而今上是来犯者必定往死里打,打得人家求饶赔偿为止。可是人家很穷,如此长年累月,军响耗资巨大。
所以当权者拉拢的都是能下金蛋的鹅,至于这个家族谁当权,他们根本不管,所谓能者居之。
皇帝就更不管了,除非触了他的逆鳞,例如闹出*让百姓种不了田,令他的米仓空虚,就是砍头的大罪。
那么,恳求黄鹤进言帮衬左钰也并非不无可能,齐青玉才会诸多想法。
“这只是出于私心,万不敢影响黄公子在建邺的布局。”齐青玉说完,把头埋在被子里,紧张地等待黄鹤接话。
黄鹤想了很久,他支着下巴想了很久很久。
想齐青玉到底是六岁还是多少岁,想她为何会得知如此多的事,想她是否除了兴盛齐家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