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荑薇院外人声吵杂,江夫人脸倏地沉下,厉声道:“王嬷嬷,谁敢放肆,给本夫人抽死丫的。”
“这白鹦鹉还挺健康的,喙也没有藏`毒物,事就出在这鼻子,上头残留着一丁点儿白末,据本夫人的分析就是九曲的成分。”江夫人语态轻松,十分笃定。
齐青玉神色凝重,将瑟瑟发抖的鹦鹉放回笼子,偏头问福田:“外头是谁?”
“是三太太来了。”福田眺了一眼,回来告之。
江夫人站起来,整理整理裙摆,神色又恢复如常,明明眼高于顶偏偏故作和蔼可亲。
“六姑娘有家事要处理,本夫人就不叨扰了。”刷地打开团扇,轻轻扇着下了亭子。
“请夫人留步。”齐青玉缓步下了亭子,从小荷包中取出一张银票来,“不成敬意,请收下。”
江夫人眯了眯眼,十万两!“呵呵……”眉眼都笑弯了,伸手去接,却在看到银票上一种特殊的记号时,暗暗心惊连忙推迟:“不用了,不用了。”
齐青玉狐疑地拿回银票仔细打量,她昨晚从放灵芝的包裹中翻出来的时候,没发现有何不妥。黄鹤还留了张字条说这送她零用。“这是友人赠我之物,夫人且取了用,没事儿。”
“这……”臣妾不敢啊!江夫人一脸为难,勉强笑道:“这样吧,你出发去建邺前,借五万两给本夫人周转,直接送提督府来就成了。”
“夫人哪里话,以后有夫人关照,齐家才能走上康庄大道,什么借不借的,夫人言重了。”齐青玉收回十万两面值的银票,恭敬地回话。
江夫人又是哈哈几声笑,笑容在僵硬的面容上荡开时,总感觉有些诡异,“好说好说,本夫人先走了,六姑娘留步。”
齐青玉看着江夫人的背影渐渐隐在竹影深处,边回里间边对福田说,“请三太太进来。”
邹氏是听说自家丫头的丫鬟跟福田起了争执,赶忙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谁想江府的嬷嬷婆子太过厉害,自己的嬷嬷才与对方吵了几句。
“福田,真是不好意思,那不长眼丫鬟可有弄疼你了?”邹氏见着福田就是关心。
福田连声不敢,“三太太折煞奴婢了,六姑娘在里间,三太太请。”
齐青玉躲在榻上,死气沉沉,见着了邹氏,微微起身唤了声“三婶”。
邹氏面露惊讶和担忧,“六丫头,三婶听说你病了,不是有进药吗?怎么还不得劲?”
邹氏坐到榻上,握着齐青玉的微烫的手轻轻揉着,“要不咱换个大夫?”
“要跟母亲说。”齐青玉有气无力,病恹恹的。
“你母亲还不疼着你么,过会三婶就和大嫂说去,她今个儿是太忙了,才疏忽了你。”
邹氏柔声哄着齐青玉,可怎么听怎么怪,母亲什么时候疏忽了她?
齐青玉眼神慢慢暗了下去,就像是认同了邹氏的话一般神态,透着丝怨气。
“你累了,好好睡会,这只鹦鹉三婶本来就是要送你玩儿的,就留在这里陪你吧。”邹氏边说边抽出丝帕为抹了抹额上的汗,又贴心地为齐青玉解开发髻,为她盖上薄毯。
齐青玉闻得很清楚,丝帕在她面前晃动时,全身都有一种排斥的,想逃离的感觉。
意欲害她的人便是邹氏,这点毋容置疑了。
一丝杀机自眸底深处闪过,齐青玉缓缓合上双眼陷入沉思。
很晚了,大概明月已经高悬,在那崇山峻领之巅。曾氏才来了,虽然精神还好,可动作缓慢明显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