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撕开时光,回首看一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好酒。”黄鹤似乎没发觉齐青玉的异样,咕噜咕噜地连灌三大碗,才又说:“六姑娘你是不是看江家不顺眼?”
黄鹤平常的眼神中闪过一束精光,状似随意的一问,其实隐藏了深意。
齐青玉借着喝槐花蜜茶的机会,深吸一口气调整心神,“江夫人使坏,要害我。”她没想要跟这种厉害人物玩心眼儿,老实回答。
“她收买我手边一个丫鬟,想要用苏曼殊害我。”齐青玉抬头望向壮硕如山的黄鹤,晶莹的眼眸纤尘不染,略带怒意。
“啊?”黄鹤搔搔头,有些尴尬,只是眼前小小的孩童怎么又晓得令内院妇人闻之色变的苏曼殊?
“在一个宁静的晚上,有个姐姐来我梦里玩耍,与我诉说她的悲欢离合。”齐青玉编着故事,燥狂的心跳渐渐平伏。“她说自己原先长得很美,她变给我看。冰肌玉骨、秋水为神,真的很美。”
黄鹤听得认真,拿酒的手在半空顿住,浓眉间的疑惑渐渐散去。
“没一会儿,她又变出一张脸,很难看,布满坑坑洼洼。我问她疼吗?”齐青玉仿佛真的看到了被苏家药女毒害的曲家小姐。
那是个凄艳的故事,曲家小姐无意间“抢走”了苏家药女的心上人。
从此被记恨,苏家药女走火入魔,研制毒药报复。
曲家小姐容貌尽毁,惨遭抛弃退婚。
传言曲家小姐还活着,在某处山水人家。
“她怎么说?”黄鹤着急地问。
“她说她的脸不疼了,可是她的心还没结疤。”齐青玉答。
“那可怎么办?要不咱派人去寻她,让她过上好日子。”黄鹤煞有介事。
齐青玉轻笑不语。
其实苏曼殊的故事已经传了七八十年,那故事的主角怕是早已化作白骨。
黄鹤憨憨地拍了拍脑袋,“六姑娘……”才张嘴,却又瞬间打住。他屏神听了一会,蓦地拧起了浓眉,“好你个不识相的!”
“你们且侍候六姑娘回内院休憩,咱现在就去捧打泼妇!”黄鹤仰头将最后一碗酒一喝而尽,瞠着豹眼板着关公脸气势磅礴地走了出去。
福田和珠儿虽然莫名其妙,正侍上前侍候,齐青玉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凝神静听。
直到半刻钟过后,她听隐约听见嘈杂的脚步声冲齐家而来。
果然是好汉,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豫章不走。
然而有人帮忙收拾残局,齐青玉乐得清闲,自个儿走了回内宅。
迎面而来就是脸色惨白的福霞,她向齐青玉禀报:“六姑娘,那小菊被二太太打得死去活来,才招了供。”
齐青玉疑问地望向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