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钱若水把人叫了进来,“今夜今上在何处呆过?”
“今上一直在勤政殿,午后太后去过一回,被他赶了出来。”夏菊回答道:“傍晚的时候,沈大人进宫,与太后在素馨宫谈了许久才走。走的时候,沈大人老泪纵横,又去了勤政殿与今上理论。”
“照你的意思来看,沈大人去素馨宫并没有得到太后的体谅,沈轲的死也没有得到应有的说法,他心有不甘,才会去找今上。也就是说,沈礼京和太后并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钱若水越想越不对劲,沈太后的表现太过反常,可她又找不到真凭实据。
“你尽量出宫一趟,让爹爹和沈礼京谈一次,探探他的口风。”她如今出不了宫,又行动不便,委实是让人恼火,“银翘,你准备一下,我要去勤政殿。”
银翘大惊,“小姐,这可使不得,你……”
“三日后,王爷进宫,必然要除掉今上,抢得先机,不能让太后有先下手的机会。在宫里,她有绝佳的优势,而我们是弱势,必须先摸清情况,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
杜恪辰昏倒在宫门口,王赞不敢再把他送回钱府,也不能去鲁国公府,可以说他们是有家归不得。他赶着马车,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这时候,简飒出现了。
他说:“华清郡主府。”
王赞不解。
“华清郡主府有一面免死金牌,可暂保王爷性命。”
王赞不肯去,他对简飒并不信任。
“你别无选择。”简飒说:“这也是钱大人的意思。”
王赞想了许久,才接受了简飒的建议。
杜恪辰午夜醒来,发现自己又换了一处地方,立在窗前的男子赫然是简飒。
“三日后,本王要逼宫夺位。”杜恪辰声音嘶哑,却不容置喙,“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答应你,除了佛儿。”
简飒回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能赢?”
“你只能相信我能赢。”杜恪辰一身霸悍之气无人能阻,“这些年我一让再让,他却欺人太甚,连本王的妻小都不放过。本王若是再忍让下去,如何对得起佛儿和孩子。为了他们,我只能赢,不许败。”
“三天?太难。”简飒说:“你的人马都在西北,骁骑卫在南境折损大半,且还在归程的途中,不可能在三日内赶到京城助你逼你。京城的羽林军十万,三万死于南境,尚有七万驻军。京郊守军三万,随时都能进城。你就算能成功除掉今上,也突不出重围。”
“本王为何要逃?”杜恪辰冷笑,“本王才是这天下之主,只不过是拿回本王应得的东西。”
“我知道王爷有遗诏,可是如今才拿出来,未免会让人觉得那是一份假遗诏。”简飒说:“你得了天下却拱手相让,这说起来不会有人相信。”
杜恪辰也知道太过仓促,可是为了钱若水和孩子,他只能冒险为之。
“还有一个办法,你需要得到各大世家的支持。”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只有世家承认了他的储君身份,他随时都能换掉杜恪凡,登基为王。
“但同时也有些不好办。”简飒说:“你只要出了这个门,宿卫军只要一看到你,就会缠着你,你去了谁人府上,那个人就会遭殃。世家目前明哲保身,不会让你进门的。”
简飒说的是事实。
如今形势微妙,尚不明朗,谁也不愿意引火烧身。
除非杜恪辰能确保他能成功夺位,许他们以高官厚禄。
这等同于在求他们帮忙,不管他最后成功于否,都会受世家的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