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飒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微微抬眸,只是淡淡地一笑,“她只是走过去,什么都没做,王妃就能断定她要害人,微臣佩服。方才微臣似乎告诉过王妃,钱氏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钱家,府中的侍妾足有十位,每天都有人假装怀了身孕,趁机邀宠。没有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睛,如何能分辩真伪?王妃不妨让她看看,以免被小人蒙蔽了。”
简飒答得很巧妙,都钱若水开脱的同时,也给了萧云卿一个台阶,把全部的责任都归咎于闵雅兰。
钱若水蹲下身,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去触碰闵雅兰的脸,“其实,我并不知道如何分辩真假。以前呢,我都是跟姨娘们说,要嘛找个大夫给你把个脉看看,要是不同意也可以,你原地跳五十下,能跳完我就相信你,少一个我都会请大夫的。妹妹你觉得此计是否可行呢?”
闵雅兰忙不迭地点头,“我跳我跳。”
“真的吗?你能跳完吗?”
闵雅兰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不答应,“能,能,我能。”
钱若水轻拍她的脸,“你看,这不就解决了,我又不会伤害你,你何必怕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我们都是王爷的女人,我不在的日子你帮我侍候王爷,我还来得及谢谢你呢,怎么会怪你怀了身孕呢。对了,王爷的身材可好,他的肌肉结实,皮肤紧实光滑,征战多年,竟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真的很神奇对不对?”
闵雅兰点头,“对,对,没错,王爷是当世战神,怎么会受伤呢?”
杜恪辰面色一松,唇角微勾,这才看清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钱若水起身,“来,跳吧,五十下哦,少一个我都会请大夫的。”
闵雅兰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跳起、再蹲、再跳,动作轻巧而灵活,随着次数的增加,她渐渐地感觉到吃力,但她仍是应付自如。
萧云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恨不得上前扇赏她两耳光,停止这场闹剧。
五十下跳完,闵雅兰邀功似地向钱若水说:“姐姐,我跳完了,不用请大夫了吧。”
钱若水怜爱地抚过她微乱的发,“嗯,不请了,也没必要了,王妃你说是吗?”
“胡闹,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敢欺瞒本妃。”萧云卿率先发难,不让钱若水有机会质问她,“来人啊,把她拖出去。”
钱若水笑着阻止,“为何要罚她?她不过就是想邀宠罢了,何罪之有?倒是王妃,你不经查实,却仍是信她怀了身孕,想以她之实坐实我为害王府内宅的罪名,这般歹毒的心思,真是叫人叹为观止。若是王妃事前是不知道的,我却是不信的。今日所查之事,与闵妹妹全无干系,为何大半夜的,要把她请来这里。若是她来了,应该也把石妹妹和楼妹妹也一并请来。我之前想不通,现下却明白了用意在此。这世上最苦恼的,不是和我这样的对手,而是有闵妹妹这样的同伴,连脑子都不带出来。”
萧云卿难堪至极,“本妃黄昏时才知晓的,因兴奋过度而忘了查实,求王爷恕罪。”
杜恪辰仍是不语,等着钱若水继续说下去。
“王爷会不会恕你的罪,我是不知道。但我却要向王妃讨一个说法,你方才说了,是因为我的熏香才致全府不孕,如今我不在王爷数月,闵妹妹侍寝也是未能有孕,这又该是谁的错呢?难不成还是因为我吗?不是因为王妃你在府中,才有机会从中下手。”钱若水哪里肯放过她,“你说是我因妒生恨才设计害死裴氏,可从眼下的情形看,善妒之人,好像不是我吧?”
“这就怪了,府中已停了熏香,不会再有……”
钱若水截了她的话,“只有熏香会让人不孕吗?不过既然王妃要说熏香,我们就来说说熏香。这熏香是从宫里出来的贡品,可照王妃的意思,可能我手中的这些被人调了包,而府库里的熏香也有可能是被调包的。那么,会有一个地方,她的熏香是没有被动过的。”
萧云卿抬眸,目光微讶,“你是说……”
“没错,是太妃,还有王妃你……”钱若水唤出王赞,“你到恒春院和南院,去把香炉里的熏香取来。装在盒子里都不要,只要香炉里的。”
王赞立即照办,不敢有违。
血色一点一点从萧云卿的脸上褪去,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她怒不可遏地指着钱若水:“是谁给你的权利,敢搜本妃的住处。”
“是本王。”一直没有说话的杜恪辰声音低沉,天生的威仪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