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赞第一时间冲进去,将手指置于她的鼻尖,冷冷地说了一句:“断气了。”
“怎么可能?”钱若水望向案前那一滩污血,血色发黑,“她中毒了?”
“很有可能。”王赞也无法确定,因为当时他并不在屋内。
这时,甚少踏足东院的萧云卿也走了进来,“我听裴妹妹说,钱妹妹这有好东西,特地……啊……”
她看到裴语馨的尸首大声叫了进来,“你杀了她,来人啊,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钱若水还未来得及辩解,便已经被萧云卿带来的人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带至恒春院,跪在了柳太妃的跟前。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柳太妃睡了午觉刚起,便看到钱若水这张讨人厌的脸,心情更是郁卒。
萧云卿深深跪倒,“求母妃作主,侧妃钱氏毒杀了裴氏。”
柳太妃手中的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什么?”
“侧妃钱氏杀了裴氏,尸首还在东院。”
人命关天,柳太妃竟无法成言,呆愣当场,“贱人,你这个贱人竟敢行凶。来人啊,推出去砍了,一命偿一命。”
“你们凭什么定我的罪?不问因由就要杀了我,我倒想问问,王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毒杀裴氏。就算你闯进来看到裴氏死在我东院,可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钱若水哪容萧云卿胡乱给她定罪,只是她来得也太凑巧了。“我们都知道裴氏身体不好,正在服药,这几日又在横刀阁侍候王爷,身子难免出现问题。她突然暴毙,死因甚是蹊跷,我请求到州府衙门请仵作验尸。”
“你还嫌不够丢脸的,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厉王府的侧妃为了争宠自相残杀,你让王爷的脸面往哪搁。再说了,裴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事若是闹到京城,岂不是给皇上机会找王爷的麻烦。”萧云卿说得头头是道,“本妃亲眼所见,裴氏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动于衷,不是你下的毒手,还有旁人不成?”
钱若水当真是有口难辩,“你不请仵作也可以,让申大夫过来一趟,一查便知。”
“申大夫是你的人,本妃不会上你的当,让你轻易地脱身。你杀了,就该以命相抵。”萧云卿还跪在地上,重重地一叩,“启禀母妃,侧妃钱氏善妒娇奢,与府中女眷的相处甚是不睦。先前仗着王爷宠她,她独占横刀阁,不让任何人接近王爷。太妃回来后,她不敢忤逆太妃,却是怀恨在心,对侍寝的闵氏和裴氏不假辞色。前几日,她更是大闹军营,王爷对她渐渐远离,与裴妹妹相处甚欢。钱氏看在眼里,在王爷离府之后,派人去请裴氏做客。”
钱若水终于明白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之前太低估萧云卿了,以至于没有把她视为对手,却为此栽了一个大跟头。
“王妃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让人去请了裴氏?”
萧云卿反问:“不是吗?裴妹妹去东院之前,让鸳儿去南院找我,说是你让人去请她,她觉得姐妹们甚少聚在一起,便请我也同去。不然,你以为本妃为何会去东院?”
钱若水冷冷地看着她,眸底发沉,渐渐地领悟出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要致她于死地的圈套。
她冷静地微笑着,“启禀太妃,抓贼拿赃,单凭王妃的一面之辞就想定我的罪,这未免太草率了。王妃你怕得罪汝南侯裴江,就不怕得罪我爹吗?厉王府一下子死了两位侧妃,于谁最有利,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清楚。王妃想杀了我,来个死无对证吗?”
萧云卿没有被她唬住,“你偿命之后,本妃自然会上疏今上,力陈你的罪状。”
钱若水被迫跪在地上,最初的慌乱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她一如既往的淡泊从容,“王妃你忘了吧,我是今上新赐的侧妃,你就算要杀我,也要上表朝堂,才能动我。你以为你一个厉王正妃,就能随便处置我吗?还有太妃,你也不想看着王妃犯下错误,却还要拿着你的旗号,拿你当挡箭牌吧?大魏有大魏的法度,不是你位份高,就能压我一头。”
萧云卿是一个做事情一定会找出合理原因的人,以此证明她为人的大度与宽厚,就算是她的精心算计,她也会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今日,她要借裴语馨之死杀了她,也需要一个站得住脚的证据。否则,从今日之后,她在太妃和杜恪辰的心中也会留下疑问。
所以,萧云卿一定会拿出证据,用一个最完美的借口来杀她。
“好,本妃就拿出证据来,让你心服口服。”萧云卿似乎胸有成竹,“把她关进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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