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内心这几天对舒池的积怨顿时消减了许多。
事实上,舒池醒来后的若是大哭大闹他也许会反感,因为他最受不了女人的那种极端的歇斯底里。但是,舒池却不哭不闹甚至有些过分的淡定,同样让他的心里不舒服,甚至,比起前者,他倒希望舒池能痛痛快快发泄一通,这样总好过她那种无声的沉默,让人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她不在乎?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所以,孩子掉了她才不在意?
这样的想法一出,商裴迪似乎被自己这样大胆的设想惊了一下,随即,眸色因为这样的设想而变得幽深起来。
如果是这样,他冷哼一声,随即迈步出了门。
佣人一直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商裴迪的动静,看到那个面色不悦的身影匆匆出了门,不禁叹息一声,这真是作孽。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给折腾没了,这舒小姐,怕是要遭罪了。唉!
——舒池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病房里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用睁眼,她也知道是谁。
果然,静默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好些了吗?”
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感情色彩,如同问你“吃饭了”吗一样普通。
不过,对方的话语让舒池很快明白过来,他知道自己在装睡。
想了想,认命地睁开眼,目光瞥过眼前衣冠整齐的男人,后者面上无波,遂轻轻道,“好了。”
比起几天前她昏睡的时候的模样,瘦了很多,而且,脸色苍白了许多,这么看上去,如同一个透明的瓷娃娃一般。
本来脑子里还有些情绪的商裴迪突然间心一软,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佣人手里的鸡汤,于是又有些不悦,“为什么不吃饭?”
这真是个令人心烦的问题,就如同她根本没有胃口一样烦人。
“舒沫,他好吗?”
这才是她现在最想问的,看来那个和她没有血缘的孩子还真是让她挂心。
商裴迪拧眉,“没事,我已经安排他去国外了……”
舒池顿时心里一紧,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睁大,瞪着商裴迪,有些不相信,“什么?他,他……”
想起当天的情形,估计舒沫没少受惊吓,他才刚失去妈妈……一想到这里,舒池简直是百爪挠心,她当着香姨的面说要照顾他,结果会护他周全的时候,居然出现这样的事。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苍白无色的嘴唇翕动着,“他一个人,怎么去?”
这个女人,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不管,听到那个傻孩子被送走,居然如此激动。
“有人去……”
“你不能这样,他根本不熟悉,他会不习惯的……”舒池没容商裴迪说完,已经情绪激动的嚷嚷起来,甚至哆嗦着要下床,仿佛要马上赶过去追回来似的。
可惜,体力太差,她刚想下床,就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直接向地面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