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影影绰绰地,她仿佛看到了什么。
是一个人,向着她的方面慢慢走来。
近了近了,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端庄的女人。
明明觉得那个女人很漂亮,很美丽,可是,就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你是谁?”
“孩子,我是你妈妈……”
“妈妈……”
她疑惑了。
“过来,到这里来……”
端庄的女人柔和地招呼着,向她伸开双手。
于是,她便如同中了蛊一般,缓缓上前,去牵那双手。
可是,看着近,却怎么也走不到那个女人的身边,而且,雾太大,飘忽中,那个端庄女人的身影时有时无。
她急了,想快步上前,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情急之下,她大声叫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来。
而慢慢地,前面那个端庄的女人的身影,慢慢地变淡,变淡,再然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妈妈,妈妈——”
床上的舒池,睡得并不安稳,双手紧紧攥住床单,摇晃着头,喃喃着,“妈妈,妈妈……”
听着她接连几个晚上这种无意识的呼叫,坐在床边的商裴迪起来,脸色并不好看,“医生,你看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蓝眼睛的洋人医生沉吟一下,“我想,她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她其实病得没有那么严重……她不想醒来,或许,梦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这个鸟医生!
商裴迪有种很想抽他的感觉。
这算什么理由!
难道她就这么沉迷于梦境然后一直这么睡下去不成?
他想让她醒来,他真怕她会一觉不醒。
“想办法让她醒过来!”
“哦,这个……”洋人医生耸耸肩,“我想我无能为力……”
“滚出去!”
望着老板铁青的脸色,保镖很有眼力见的把这个不负责任又不会看病的庸医给叉了出去。
——
当阳光再次洒满这个卧室的时候,舒池接连几日不退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如蝶翼般密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昏花的眼眸使劲聚拢了半天,才看清自己在床上,室内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这一觉睡得好沉,她想。
怔怔盯着阳光透过玻璃鱼缸映照在墙上的光晕,晃动着七彩的颜色,好一会,才觉得有了意识。
口干地很厉害,不自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才打算起身。
两手刚勉强撑起半个身子,就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躺下后眼前发黑耳朵轰鸣。
不是吧?
我生病了?
舒池缓了会神,攒聚精神打算再次起来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了。
接着是佣人大惊小怪的声音,“哎呀呀,我的孩子,你可算是醒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风一样冲到眼前,一边慌不迭地赶紧慢慢扶起舒池,一面琐碎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说着伸手在舒池的额头上一试,“谢天谢地,总算不烧了……”
“我发烧了?”舒池诧异开口。
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的难听,嘶哑地像太监,而且,一说话,嗓子都疼地厉害。
“喝口水吧……”
将舒池扶正后,佣人给舒池端过去一杯白开水,“润润喉咙……”
舒池干渴难耐,整整喝了三大杯水才觉得舒畅了些。
看得佣人目瞪口呆,夺下杯子,“先少喝点,勤着点喝,你这样,没饥没饱的,小心撑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