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常年跟城管大军巷战死磕,吴诺的方向感非常强,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大猫,很快找到了下午待过的那间房子。
如果,那个简陋的,用石块和石板堆起来的空间,能称作是房子的话。
这个在吴诺眼里简陋得不能更简陋的房子,就是白的家,白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遗产。尽管在吴诺看来,这个房子除了大点简陋得跟他在农村里看到过的那些狗窝有的一拼,但是在长河部落里,白的房子冬暖夏凉,有厚厚的石板做屋顶,雨天也漏,但不会外面下暴雨里面下大雨,冬天则完全不用担心屋顶被积雪压塌,相反,厚厚的积雪堆积在屋顶上,多少还有点保暖的作用,就是化雪的时候,有点不好受。
当初,白的父亲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弄了这么一套石头房子,凭借这套房子他成功娶到了隔壁部落最漂亮的雌性兽人,不知羡煞多少人。
而今,白的父母双双过世,按照部落规定,没有父母照顾的兽人崽子必须被别的兽人家庭领养,并抚养长大,其父母留下的遗产一部分交给他的养父母,一部分充公予以重新分配。
白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父母是为了保护部落战死的,而他小时候身体瘦弱多病,根本没有兽人愿意领养他,最后由大巫抚养长大。等白身体长好以后,倒是有不少兽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愿意领养他了。可是白却不愿意加入那些家庭,后来,在大巫和首领的默许下,他继承了父母的遗产,住进了原本属于他的家。
为此,部落里垂涎这套房子的人多少有些微词,白天性高傲,难以忍受别人异样的眼色,因此,从很小开始,他就靠自己捕猎养活自己。一开始也受过伤,挨过饿,饿极了也误食过森林里有毒的果实植物差点丢了小命,可是最终他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虽然至今未能长大化形,却练就了一身很不错的捕猎技能。本就聪明的他,甚至还无师自通琢磨出了设置陷阱,用更小的代价捕捉更多更大的猎物。
随着同龄的兽人崽子们渐渐长大化形,各自组建家庭,白跟他们的来往就渐渐少了下来,他又不屑跟年龄比他小的崽子一起玩,渐渐就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
白的父母过世的时候,他还太小,他根本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家,一直就是冷冰冰的,可有可无。
可是今天,呆在他捡来的小纯人怀里,他意外的体会到了一股浓浓的温暖,暖得他根本舍不得离开一分一毫。
吴诺无奈的看着睡梦中都不忘用爪子勾着他布条装的大猫,尽管吴诺不承认他已经被曾经家养的高冷喵星人折腾出些微奴性了,但是此时看着如此依赖着他的漂亮大喵,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小澎湃呢。
“真是太会撒娇了!”吴诺抱着大猫,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后,又亲了亲大猫的额头,侧身躺在冷硬的石头床上。
石头床上垫着一张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兽皮,好在兽皮似乎经常有人清洗,并无异味儿,然而,薄薄的兽皮扑在硬邦邦的石板上,咯得吴诺生疼。
再加上,下午的时候已经迷糊过一会儿,现在又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前途一片茫然,吴诺的心实在还没大到沾床就睡的程度。
吴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一边默默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白的警觉性非常高,其实一直都没真正睡着,刚才吴诺亲他的时候,差点就炸毛破功了。险险憋住后,白觉得刚才被吻的那一小撮毛好像有点热有点烫,然后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刚才那个吻——软软的,怪舒服的。
难怪那些小崽子那么喜欢撒娇。
白选了个舒服的位置,紧紧扒在吴诺身上,愤愤又不满地想着,如果吴诺能够像那些兽人舔他们的幼崽那样舔舔他的话,肯定更舒服。不对,他又不是那些傻乎乎的蠢幼崽,才不需要别人舔呢,亲一下,嗯,亲一下刚刚好。
白努力忍住拼命往上翘的嘴角,尾巴一卷,牢牢缠住了吴诺的手臂,脑袋枕进吴诺的颈窝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白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困了。
吴诺被大猫缠住手臂,也不好再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着不着边际的未来设想,渐渐沉入了梦境。
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吴诺发现昨晚思考了那么久,新未来的规划与现实的差距,就那样轻轻的就被一筒卷纸给打败了。
想上厕所没有纸,肿么办,在线等,非常急qaq!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吴诺混沌的大脑就被一阵强烈的便意给强制唤醒了,他闭着眼睛习惯性将手伸向床头——
“咦”
吴诺摸了个空,瞬间清醒过来。
黑漆漆的房间,石板缝隙中倾泻出几缕曦光,将空气中的浮尘照得纤毫毕现。
吴诺短暂的呆滞了两秒钟,大脑分分钟上线,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脸上的表情僵硬得跟石化了一样——
身为一个在社会主义社会生活了十好几年的小年轻,随着上厕所没有卫生纸一起袭来的问题还有,牙刷牙膏内裤衣服鞋等等,理想破灭了算个屁,这些才是事关民生的大事啊,艹!
吴诺的大脑开始自动回放昨天在道路旁边随地便便的小孩儿,以及那些颜料都掩不住污垢的脏兮兮的男女老少,吴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想,好想,好想回地球去!
腹痛很诚实的提醒吴诺,回地球的梦想遥不可及,甚至有没有卫生纸也不是辣么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厕所在哪儿!快特么憋不住了qaq!
吴诺顶着一张崩溃的暴漫脸,把趴在他胸口睡得呼噜噜打着小鼾的大猫摇醒,清梦被打断的大猫想都没想就赏了他一爪子,就在爪子看看抓到吴诺脸蛋的时候,大猫忽然清醒过来,秒收利爪,软软的肉垫轻轻落在吴诺脸上。
[厕所,你家的厕所在哪儿?]
白茫然的看着脸蛋红扑扑一脸着急的小纯人,微微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