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局长听了，简直有点怒不可遏了，可是，他还是强压怒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对栾英崇说：“栾总，这事我还不太了解，只是司文敏做得有些太草率，让市里很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只好快刀斩乱麻，做做样子，要不，又还得牵连一大批，那就更不好了。眼下，也只好让司文敏受点委屈了。谁让他不自量力，自找苦吃呢！”

栾英崇一听，明白孙局长不想把这事弄大，更不想把其他人牵连进去，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不过，孙局长的话里有话，让他听着很别扭，这不分明是给自己话听嘛！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孙局长还挺识大体的，只处理了一个司文敏，没把他装进去，已经是给了好大的脸了，市常委那边也不用担心了。于是，赶紧跟孙局长说：“孙局，那就说到这儿，我还有事，哪天有空了，咱们再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孙局长把手机一合，在手里掂了一下，又轻轻地抛起来，手机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又稳稳地落在手心里。他微微地笑了笑。随之，那张脸又拉下来。

陈小秋在旁边看得真切，知道孙局长又有什么主意了，就尾随着孙局长进了局长室。

“小秋子，我今天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往后给我办这种脏事，看我不劈了你！去，你给我把司文敏叫来！”

陈小秋吐了一舌头，赶忙跑出去找倒霉的司文敏。陈小秋最知道孙局长的脾气了，在他发火的时候，最好你啥话也别说，他让你干啥就干啥，千万不能多嘴多舌，否则，你就得挨骂。

司文敏正提心吊胆地坐在办公室里，随时等待着孙局长的召唤。他心里明白，这事说大就大，自己已经捅了马蜂窝，就看孙局长怎么处理自己了。此时，他心里这个后悔呀，简直死的心都有了。不就是栾英崇平时给点小恩小惠，自己＃＃＃＃＃＃宜扛不住就掉进了他的套子里，这下可好，倒霉的时候到了。现在要不是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里等局长发落，他肯定找个借口找个背静地方，大哭一场。可惜，一切都晚了，悔之晚矣，妈的，栾英崇啊，你他妈的真是坑人坑到家了，就这么点事，把老子前半辈子付出的心血全玩完了，唉！

此时的司文敏心里流的那真是红殷殷的血呀！

“司局长，你在这儿，孙局长要你过去一下！”

正在苦思冥想的司文敏突然被吓了一跳，从苦苦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扭头一看，是自己从前的副手，现在恐怕要取代自己的陈小秋，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哦，我这就去！小秋，不，陈副局长，孙局长现在怎样？气是不是消了点？”

司文敏知道陈小秋跟孙局长的关系不一般，早晚都会进市局的，而且，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陈小秋的确比自己强，局里经手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一半以上都是陈小秋挑头破的，没有这个陈小秋，自己的政绩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现在看着陈小秋，他心里就很不平衡，因为他就要取代自己了。

“司局长，这个你还真的要小心，他的脸阴的要下雨，我都没敢吱声，害怕他把气撒在我的身上。这回，看那架势，他可真的是生大气了！”

陈小秋看着司文敏那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就感到可笑，当初你干啥了，我那样提醒你，你都不听，还说我的脾气度量连当个副局长都不够格，现在看你够格不够格吧！他一半真一半假地吓唬着司文敏。

司文敏的腿连迈出办公室的门都很艰难，他磨磨蹭蹭地出了办公室，胆怯地进了局长办公室。

平时，他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每当走进这个办公室，他可是那么的舒服坦然，而且还挺自豪骄傲的，这间办公室，可是一种特殊权利的象征。如今，自己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而且是这样的窝囊，是为了帮人家做违法乱纪的事，自己是一个公安干部，竟然知法犯法，真是罪有应得。

他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头往里探了探，只听孙局长说道：“进来吧！”听话音，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司文敏心里暗暗地祈祷着，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孙局长双肘拄在办公桌上，脸色很平静，那双凌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盯着司文敏。

司文敏的心在“咚咚咚”地打着鼓。他甚至连看一看孙局长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害怕那种像看着罪犯一样的目光。平时，他对孙局长审问罪犯时那种令罪犯胆寒的目光敬佩不已，现在，他则是怕得要命，如果现在要是有一条地缝，他都能钻进去。

现在，虽然他还是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可在自己的心里，和孙局长的眼睛里，无疑就是一个罪犯。

司文敏站在孙局长面前，不多时，已经是浑身是汗了，可孙局长就是那么盯着他，盯得他都快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