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苗失望地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心中还在懊恼地想着:“该死的冷飞,什么样的朋友,竟让你这样牵挂,还说亏欠她的太多,连好好地陪陪我,让我快乐快乐这么点时间都不肯……”
田苗苗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上,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失去了活力,她的心也跟着冷飞走了。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预感,冷飞好像离自己渐渐地有些远了,有事甚至感到自己已经抓不住他了,从什么时间有了这样的感觉,她有些模模糊糊,但这样的念头似乎早就有过,可她在心底里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样的念头一旦从心里涌起,她就赶紧警告自己,别瞎想别瞎想,冷飞不是这样的人……
冷飞一到医院,泪眼婆娑的殷小玲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了,一下子扑到冷飞的怀里。
“冷飞,艾飞怎么办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小玲,你别急,不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吗?我再去跟医生仔细问问,看看还有其它的治疗方案没有。”
冷飞轻轻地挽住小玲因抑制不住的哽咽而不时颤动的腰肢。这是他自从那年分手后,第一次这样亲密地和小玲接触。冷飞的心不禁很酸楚,他的眼睛也湿润润的,为小玲遇到这样难以承受的痛苦遭遇而感慨难过。
他轻轻地拍了拍殷小玲的肩头,说:“小玲,你好好地看好艾飞,别让他看出你的悲伤。他已经懂事了,能看懂大人的心思了。千万别让他知道自己的病。”
殷小玲抬头看了看冷飞,那神情很特别,她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想告诉冷飞,却又很犹豫。
自从和艾飞这个孩子一见面,冷飞的心里就总有一种直觉,他和艾飞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再看看小玲和小琴看着他和艾飞的眼神,更让他感到这里面有故事。而艾飞这个名字,似乎也更让他的心有了更多的联想,不过,这里面的事情太敏感了,他似乎很恐惧触碰它。
冷飞又找到那个在肿瘤科的朋友。“吕大夫,你说艾飞的病情现在是处在一个什么阶段?有多大的危险?”
“暂时还可以用保守疗法延缓病情,但最好做骨髓移植,这是最佳也是现在世界上对这种病最好的治疗方法。”
“那你就用这种方法治呗,需要多少钱,你说,只要能救孩子的命,多少钱我去想办法。”
“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就是寻找适合孩子骨髓配型这一项,就不知道有多难。你知道吗,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寻找不到适合的骨髓配型而丧失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最后丢了生命?可我们做大夫的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渴望生存的生命慢慢地在病床上停止呼吸。而最令人遗憾的是,像我们这样人口众多的国家,能自愿捐献骨髓的人少之又少,最让人痛心的是,甚至有些至亲的亲人都不愿意捐献。”
“吕大夫,我听说捐献骨髓对捐献人的身体没有多大伤害,也不影响以后的生活,那为啥人们还不肯捐献呢?”
“这是一句话两句话难以说清楚的。不过,殷艾飞的事你放心,我这就着手给他联系骨髓配型的事。你先跟你的朋友说说,艾飞的父母或者亲兄妹的骨髓配型最接近,让他们先做一下配型试试,如果有适合的配型就最好了。”
“那好,我这就跟她们说说。噢,对了,吕大夫,像殷艾飞这样的病治疗下来得需要多少钱?”
“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先期费用就得十几万,再加上移植完后的一系列后期治疗,大概估计得二三十万吧!不过,这都是后话,找不到合适的配型,有多少钱都没用。”
冷飞听了吕大夫的话,心里非常的沉重。他沉默了一下,对吕大夫说道:“这样吧,吕大夫,殷艾飞骨髓配型的事就全拜托您了,至于费用,你不用担心。只要医院需要家属配合的事,你就吩咐吧。我也到别的地方去托托朋友,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艾飞适合的骨髓配型。”
和吕大夫分手后,冷飞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想了好一会儿,又来到病房,把殷小玲叫出来,对她说:“大夫说了,骨髓配型的事比较难,最好是孩子的父母和近亲血缘的,配型比较接近。现在,艾飞的父亲不在了,也只有你和你父母的血型可能有适合艾飞的。你是不是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先做做配型试试看?”
“这……我现在就可以做配型化验。可我爸我妈年纪大了,行吗?”
“行不行,先做做看呗,孩子的命要紧。”
“那我这就给我爸我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来苏州。”
“好吧,我也跟外面的朋友联系联系,让他们也给想想办法,找找合适的配型。至于钱嘛,吕大夫说,大概得需要二三十万这个样子。你要是手头不宽裕,就我来解决吧。你不用担心。”
听着冷飞的话,殷小玲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下来。冷飞啊冷飞,你真是让我好恨又让我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