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么?”白鑫奇怪道。
蔡师傅小心翼翼地说:“九头山,可是九头蛇的地盘!据说以前那座山还不叫九头山,后来有出现了个盗劫团伙自称九头蛇,因此过往商旅就称它为九头山。”
白鑫闻言,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先是海盗喷涌而出,之后杨家寨旁边有个土匪村子,现在马上还会遇到一座强盗山,难道冬季和盗贼更配吗?或者盗贼和他更配?怎么到处都有啊,走哪都能遇上。
肚皮上某只小野物正在冬眠,白鑫摸了摸,笑着安慰蔡师傅:“这么冷的天,那些强人应该还在睡觉,咱们走快些趁他们没发现之前。再说,我还懂一点武艺,对付几个大汉不成问题。”荒郊野岭的地方,可以试试让阿金召出蛇群来吓人;不行的话,靠他的力量和阿金的毒,要护住一家四口还是可以的,而且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阿金的存在。
蔡师傅见他不听自己的建议,只得走九头山方向。心里却道:要是真遇上劫匪了,就把这些家伙丢出去,我自己驾车跑掉。
车内的长流水也听到了蔡师傅的话,他有些担忧地掀起挡风车帘的一角,偷偷拉了拉白鑫的衣服。白鑫一见,便知道阿水在想些什么,他隐秘地摸了下肚子示意给阿水看。果然阿水想到了之所以这几年村子都要在七月十五祭山神,可不就是阿金闹出来的结果。在山野僻静地方带着“蛇王”可是一大利器。
越发靠近九头山,蔡师傅越是紧张,都不敢用劲挥马鞭了,破空声太大要是因此招来匪盗,他干脆一头撞在马车上算了。
九头蛇的主要成员是九个结拜兄弟,他们各自集结起来一些小弟们在九头山上建议窝点。这些劫匪们近日劫获不少东西,当山下哨岗的手下传来消息,说来了一辆外形简陋的马车,车辕坐着一个车夫和一个少年。九头蛇老六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眉:“看起来怎样,有没有油水?”
下面的小弟想了想略带犹豫地摇头,“比我穿的还差一些吧。”
“哼!穷鬼!——领五人过去,让他们把马留下来才能放行。”
“是!六爷。”
如果是石山风、石头父子俩在此,就会发现这位“六爷”竟然是他们的老对头——被他们泼过粪虫的唐六!当年寿山闹过蛇灾,后来竟然不出红菇了,从沽棠镇移居过来的那伙人有田的种地,没田的到外头干活。但是他们已经打开了野性,一时收不回去,要让他们规规矩矩地给人干活可不容易,后来不知谁提出来自立山头占山为王,好些人纷纷响应。就这么着,一批人边抢边走,来到了九头山。
外来人进城是要收税,为了省下这些课税,不少人来往屿城和西江城均选择绕道走九头山这条路。故而这伙人在九头山很是能弄到收入。当初他们便有好几个人拜了兄弟,于是凑足了九个异姓兄弟称为九头蛇,九谐音久,喻为长长久久。排行第一的正是严大,唐六仍旧列位第六。
当五个劫匪冒出来的时候,蔡师傅瑟瑟发抖地贴着车门,嘴里下意识地叫着:“求大爷们放过我吧!我就是个给人赶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动作令劫匪们的气焰更加嚣张,他们邪笑着要说什么,然而白鑫已经跳过去一脚踹飞一个,都没给他们动刀的机会。
秦氏和阿水被蔡师傅的声音吓了一跳。秦氏紧张地拉着长流水,“外面出事啦?!蔡师傅?!”
“您先别急!我去瞧瞧。”
“别——”秦氏要拦,忽然想起白鑫还在外头呢,又担心白鑫,恍惚一下便让阿水探出了脑袋。
劫匪们正倒在地上呢,马车太高,挡住了视线,阿水并未看见异常。地上的白鑫左右望了望,伸手戳了戳肚皮上的阿金,低声说道:“小家伙,你看能不能再弄几条蛇出现吓唬一下这些土匪?既然他们叫作九头蛇,怎么可以没有蛇的存在呢,是吧。”
打扰蛇类冬眠会被咬的。白鑫亲身体验了这个道理。睡得暖和舒服的阿金被戳醒了,气得拿尖牙扎了白鑫一下。白鑫想说“别扎我肚皮啊”,却见腹部的衣物迅速鼓起来,一股气流从衣服里面向外喷出。但是在外面并不能看见这股气流。没一会,白鑫感觉某蛇接着贴着他肚皮睡觉了。
“没事,有石头挡住路,我给挪开了。”白鑫上车对其他人这么说。
秦氏见他安好,外面除了蔡师傅神经质的叫喊再无其他动静,便放心了。阿水仔细上下打量过白鑫后才放开他。
这一串事情发生没多久,蔡师傅看样子手脚还在发软,白鑫接替他的工作,轻松地赶着车走了。
九头山上,唐六在铺了锦缎大毛的座椅上昏昏欲睡,猛地发觉脚上有东西在蠕动。他当即挣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红斑蛇。唐六翻了个白眼,直接吓晕了。自从被石头父子整过两次后,他对软体动物便有恐惧感。特别这类物体还爬到他身上,那感觉更加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