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只听傅氏谴责道:“你家做的事情,你们心里清楚。你不是要给长流水招赘吗,看上我家阿鑫了吧,他年纪小不懂事,便叫你们三言两语地骗了,当真看上你家长流水了!要上你家倒插门了!”
秦氏懵了下,随即恼羞成恨地回道:“我家跟你家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胡乱编排我家阿水啊?!白鑫不是你家人?你们能同意让他倒插门?你这毒妇!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坏我家阿水的名声!”
乡亲们一听,纷纷觉得有理。“其风家的,无凭无据的,你可别乱讲啊!”“就是嘛,你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能让白鑫白白嫁出去?说这种话也伤不到你们家,却是能害别人的。”“你们家老爷子还没安息呢,你就这么做啊?!”
秦简听着村民们说得越发难听,连忙向秦氏作揖道歉:“阿姑,实在对不住,我这大嫂子今日累糊涂了,脑子不清楚着呢,求您见谅啊!求乡亲们见谅啊!我这就让她回去!”语毕,秦简便要把傅氏弄到里头去,有郑氏在,应该不敢再闹。
不料,傅氏今日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事情瓷实了,便是假的也要叫人以为是真的。秦简来抓她,她趁秦氏不注意,又将秦氏拽住了,嘴里嚷嚷道:“这事可不是我先说的,还是有人告诉我的,村里不少人知道呢!”
“哇!谁知道啊?”“听谁讲的啊?你们有听到过啊?”“我似乎有听谁讲过,但讲的是谁家就不记得了。”
“松手!给我松手!再不放开我就不饶你!”秦氏着实恼恨,一而再叫她给抓着。
秦简被傅氏粗鲁的样子弄得进退不得。秦氏见劝说不听便顾不得和气,腾出一只手,抓住傅氏的头发发了狠地往外拽,“毒妇快给老娘放手!”
“嗷!——”傅氏疼得嗷嗷叫,双手下意识地要护住脑袋,“打人啊!要打死我啦!”
“住手!——”白老大赶到现场,后面跟着江氏。
秦氏自由了之后便将傅氏放开,见这么多人在场,心里暗道不好,转身便要离开,不让事情越闹越大,村民们就会把今日之事当作玩笑话而已。
却听身后傅氏高声说道:“你们家亲戚吴娘子偷听到你说的话,说要招赘,这可不是谁编排出来的!”
众人惊讶地看着脸色渐黑的秦氏。田芋心直口快地说:“竟然是真事啊?”说完便后悔了,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话说到这,秦氏只得回过头来,瞪着傅氏恨不得生吃了她,“我不过是在自己家里随口说了一句废话,她却跑来偷听,还到处去传,是不是她还偷听了别人家的什么事情然后再传出去啊?!”
围观者立即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纷纷谴责吴氏不安好心。秦氏又道:“而你又有什么不可告诉人的目的呢?是你偷偷把地标挖出来想多占我家的田,但是被我发现了,所以故意这样报复?!”
田芋为刚才的话感到抱歉,紧接着秦氏后面冲傅氏嘲笑道:“就为了这么点私事,傅娘子也太自私了吧,今日可是老爷子的好日子呢!”
一时,颇有几个村民响应田芋的话。白老大听得羞愧难当,冲傅氏低声吼道:“且住嘴吧!看你搞的什么事,阿姆在里头都听到了!快跟我进去!”
傅氏哪里肯从,暗恨秦氏抖露她的事情,甩开丈夫拉着她的手,对秦氏道:“你也别怪我,我原是不相信的,但是白卫强他细君白氏全都跟我说的。”
“白卫强家的?”“原来是她啊!上次她说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来着,不过我当时没空,便没听。”“哎呀,那你没听到真可惜了!”“我想起来了,去年有人说白安慧要招赘,但是假的。”
这事去年刚开始少数人在传,秦氏便暗中把传言里面的人说成是白鸿明的孙女白安慧——此女当时已经定亲只是还没告知村里人,之后传言自然不攻而破。没料到白氏后面直接告诉了傅氏,而傅氏竟然专门在这一日拿话堵她!
秦氏不肯再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便忍着怒火道:“如果你的目的不是要败坏我家阿水的名声,那咱们就进屋说。你要是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讲那些稀奇古怪的、被那些闲的没事只会躲在别人家墙根偷听人说话的人胡编乱造出来的、所谓事实,那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我进去给你们家老爷子点根香告状,只希望他能忍得住了。”
白老大一听,脸色就变了,若是秦氏真找老爷子说去,那他肯定要被骂不孝——没管教好自己的细君,叫她惹了别人,导致老爷子还没入土呢便被人到面前告状了,这个是大不孝啊!日后村里人可不得笑话他!便是里面的郑氏就第一个不会饶了他!——白老大使劲压制住傅氏,还警告她:“再闹我让阿姆出来收拾你!”傅氏果然消停下来。
秦简连忙让白老大把傅氏弄到里头去,江氏也过来帮忙。随后秦简对看热闹还嫌弃内容少不够精彩激烈地村民们拱手说道:“各位散了吧散了吧,我这大嫂子是个拎不清的爱闹腾,我岳家无意毁谤他人名声,有些传言当不得真的,你们可别乱讲哈!今日事情实在多,就没空招待你们了!”
围观的好几位没听到传言,均是不爱跟人嚼舌根子的实在人,颇为理解地秦简所言,纷纷说“没事”“没关系”“我们不爱乱讲”。之后秦氏被秦简让进里面,村民们不好进去围观,慢慢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