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宝花见到傅氏便无视了她们,径自委屈地扑到傅氏怀里轻轻哭诉:“阿姆,你要给我做主啊!白鑫说我偷了他的银子,竟然强行把手伸到我的怀里掏出一块肚兜来!”
此话一出,室内气氛瞬间凝滞,只这一句,闻着皆认为白鑫非礼了堂姐白宝花,连肚兜都给人扯出来了,多失心疯啊!
傅氏第一时间回过神,劈头冲白鑫甩上一巴掌——被躲过去。她勃然大怒:“你个小畜生!小贱种!竟然敢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该死的夭寿仔!早死早超生!”试图再甩一巴掌,仍然失败。
二房的三个孩子均不知前因,听宝花一说,再结合白鑫的反应,就知是怎么回事了。宝夕预开口,被宝丽拦住,这种事情宝夕根本不能□□来,作为长女的她出头方不会被长辈厌烦。
抱着孙子宝钱的郑氏不好动手,傅氏一边骂一边嚎:“夭寿仔啊!猪狗不如的东西,不知廉耻!传出去咱们家要怎么见人啊!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这畜生弄死在胎中,还能救其君弟弟一命。哎哟~!”
正中红心。白其君一直是白家的忌讳,郑氏听了这话哪有不火的,瞪着白鑫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白鑫毕竟是外来的,哪里管她们话里话外的勾搭,只觉傅氏的大嗓门吵得他整个人暴躁起来,大喝一声:“闭嘴!”
效果很明显,不过众人都跟看外星人一样瞧着他——虽然白鑫真是外星人。
可惜傅氏的战斗力之强悍,令人叹为观止。她只停顿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嚎叫声愈发抑扬顿挫:“反了天啊夭寿仔~!不得了啊,连长辈都敢顶撞,管不了你了还!现在都这样,将来还不得在祖宗头上拉屎拉尿了!”
这些话传出去,白鑫的名声又会臭得不要不要了。白鑫愤而驳斥道:“她偷我的钱!我那些银钱用一件旧肚兜裹着放在铺盖里,被她偷了藏在身上,现在可是被我抓了个正着!”
宝花如何甘愿,反而抵赖道:“你胡说什么!那明明是我前阵子积攒下来的!”为令人信服,她指着白鑫手中的红布包说:“这布料还有上面的绣工,如何能是你用得起的东西!”
一时,屋子里的都将目光投向白鑫手中。宝丽偷偷拉了拉江氏的衣袖,江氏于是抢先傅氏一步摸到红布包。白鑫对她不反感,便将之交给她查看。
江氏没拆开,银子仍旧包着,拿在手中份量不轻,“这是给出生不久的幼子穿的吧。还别说,好料子,是绸的吧?颜色不光鲜,瞧着像好多年前的。竟然是金线绣的小老虎,绣工精细独特,,咦,似乎在哪见过?”江氏眼力好,一下就辨认出明细。至于最后那句,她并非玩笑,是真的有见过相似的绣法。
“看,我没说错吧。这样的好东西白鑫哪里会有,分明是他想抢我钱!”宝花在傅氏怀里洋洋得意。
那件红色婴儿肚兜被大家都看过后,白鑫便收回来,若是真叫他把钱交出去,那他可不会乖乖照办。
宝夕都忍不住要帮白鑫说话了,傅氏却脸色不太好,同样不好的郑氏出乎意料地说:“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不许再提!今日就当什么都没发现过。”
“可是,阿麼——”
“叫什么叫,叫魂啊!我还没死呢!绣活不去做,不想吃饭啦!”郑氏的口气相当之糟糕。
傅氏拦着宝花,笑呵呵的说:“阿姆您又在说笑,您可是要活到百岁,看着快要出世的曾孙长大后给您生玄孙呢!”
万春晖极有眼色地接过话:“可不是,阿麼长命百岁,抱了曾孙再抱玄孙,玄孙之后还有玄玄孙。”
说到子嗣上面,郑氏方才阴转多云。
几人相继离开,白鑫和宝丽等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郑氏为何态度大转变,白鑫猜测跟原主留下来的肚兜有关。
“阿姆,阿麼怎么突然冲阿花发火?”江氏没走,宝丽便问道。
江氏自己也不懂,还是看到傅氏的样子才想到的。她没回答长女的问题,反而对白鑫道:“阿鑫,这件可是你姆父留下来的?”
白鑫不是很肯定地说:“应该是吧,我小时候穿的。”
江氏莞尔,“当年你姆父在兄弟姊妹中行末,颇受宠。听你二伯说,你们阿麼最喜欢的就是他。我来白家后,也见识过,家中得了好东西,头一份便是给他。即便是突然有了你,村里人纷纷嘲笑骂咱们家,甚至说必须把你拿掉,你姆父不同意,你们阿公阿麼也就没同意。你姆父不说你父亲是谁,二老问不出,只在背后叹气。老爷子早年同这宅子的主人关系不错,得了匹大红缎子,一直不舍得用,待你姆父长大预备着给他做嫁衣。”
这些算是白家秘辛,听得几个小的诧异非常,无不动容。
“嫁衣没用上,就拆了给你做成各种小衣。你们阿麼绣活在咱们村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自我和大嫂进了家门,她就基本不动针线了。对你姆父倒是不同,你的小衣大部分都是她给做的。”
江氏的话到此为止,把几个孩子赶去做事情,她差不多该准备晚饭了。
白鑫没料到郑氏还有好的方面,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郑氏极度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