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方惊叫。
司机冷汗直冒,急踩刹车,劫后余生的长嘘道:“还好还好,没有掉下去。”
没错,乔颂和赵子书所坐的越野车便是八辆车中的最后一辆,刚好没有通过冰桥。
赵子书早被惊醒,手却紧紧的搂住乔颂的腰没有放开。
“赵子书,车稳住了,你放开我。”乔颂淡淡道。
赵子书恋恋不舍的将手松开,打开车门,淡定的走出去,向桥的对面喊道:“孙导,你们先去取景点,我们重新找路过来。”
孙导:“好,你们小心一些。”
赵子书坐回车后座,呵了一口热气在冻僵的手上,“司机师傅,把空调调高点,这里真冷啊。”
大安岭的最低海拔都在1000米以上,加之又入了冬,当然极冷。
总算缓了过来,赵子书看了看还望着窗外发呆的乔颂,才问司机:“师傅,还有其他的路到平川吗?”(平川是《苍茫》的第一个取景点)
“有,只是要绕得远些。”司机将车从桥边退回平坦的雪地上。
“那走吧,绕得远些没关系。”赵子书做了决定,当然没有人反对,军旅色的越野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在白茫茫中的雪路上留下一排车轱辘印。
所谓命途多舛,大抵就是指赵子书他们一行。
车驶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熄火了!
“怎么了?没油了吗?”童方慌忙问。
司机提起手刹,摇摇头:“为了来接你们,我们车队都是加满了油的。你们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几分钟后,司机鼻涕直流的回到车上,通红的手不停地搓着耳朵,“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再试试能不能发动。”
几次尝试之后,司机一脸沮丧道:“还是不行,几位,对不起啊。前面十里处,有一个村子,我去找人帮忙,还请你们帮我看一下车。”
赵子书应道:“好,还请快去快回。”
“我跟你一块去。”副驾驶上的童方插嘴道,又对赵子书挤眉弄眼,意说,司机师傅把他们扔在这荒山雪岭的可怎么办?
赵子书不是徐周,做不到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不明白童方什么意思,也不反对:“去吧。”
司机师傅抽了一根烟,看着童方皱眉道:“那你把衣服多穿点。”
两人走后,赵子书突然问一直沉默不语的乔颂:“乔颂,你冷吗?”
“不冷。”乔颂冷淡回答,他突然有点想医院里的乔伊,快三个月了,还没自己生出造血干细胞,就还得依靠莫上丘,到时得请假回去一趟。
赵子书本想着乔颂说冷,就可以提出互相取取暖,趁机亲近亲近对方,那样两人的关系定会又有进展。
“可是我冷。”赵子书厚着脸皮道。
乔颂伸手从座枕上的袋子里掏出一条毯子扔到赵子书身上:“冷就盖着。”
赵子书:……这毯子是哪儿来的?
赵子书嫌弃的将毯子踢开,打了个喷嚏,朝乔颂身边挪了挪,“这毯子不干净。”
“……”乔颂没那么讲究,况且他没看见哪里脏,捡起来叠好,给司机师傅放回原位,睨了一眼紧贴着他的赵子书,“你不困了?”
说到困,赵子书立马眼皮打架,迷糊说:“我这就睡了。”
见赵子书果真睡着,乔颂又将毯子拿出给其盖上,他就不信赵子书连睡觉都会洁癖发作。
乔颂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笑,戴着手套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赵子书黑亮粗硬的短发,即便隔着一层皮质,他也能感觉到发丝的扎人。
他这是在做什么?乔颂心问。
得不出答案的他将手缩回,却又无处安放。
赵子书这一觉睡得酸爽无比,酸的是脖子,爽的是心情。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赵子书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乔颂,司机师傅和童方离开多久了?”
“两个小时零七分。”乔颂准确道。
“我给童方打个电话。”赵子书脸色凝重道。
嘟……嘟……嘟……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sorry……
“接不通。”
乔颂弯腰向前,从驾驶座旁拿起一张名片,“这应该是司机的名片,打来试试。”
片刻,赵子书摇摇头:“还是接不通。”
乔颂:“也许出什么事了。”
这时,徐周来电:“赵子书,怎么回事?童方身上的追踪器怎么断了?”
赵子书简要说明了事情经过,希望这位女警能判断出什么。
“上次要抓你们的那伙人也许追到d省了。”徐周猜测,“你们别待在原地了,记住,路上碰见的车别随便上,注意安全。我会联系当地警察,让他们帮忙寻找童方,我今晚也会坐车过来。”
“有车来了。”乔颂抢过赵子书的手机关掉。
赵子书惊讶:“你干什么?”
“不是说那伙人可能追来了吗?我们先躲起来。”乔颂有种不好的预感,来车给他危险的感觉。
“但万一是童方他们回来了呢?”赵子书并不认为那伙人会从b城追到这东北冻成狗的地方。
乔颂不想跟赵子书啰嗦,打开车门将他拽下车,悄声道:“躲车底下。”
赵子书被乔颂主动牵手,心里美美的,也不嫌弃雪地冰凉和车下脏乱,猫着身体就钻了进去。乔颂用手扫平两人踩出的脚印,也钻进车底。
虽然是越野车,车身比其他车型稍高,但也只足够两人平躺着多一拳头的距离。身下雪地冰冷,很快便融化打湿了两人身上的羽绒服。
“乔颂……”
乔颂捂住赵子书的嘴,“别说话,来了。”
话落,两人便听见引擎熄火的声音。车在靠近乔颂的方向停下的,车上下来四个人,他们大概穿得皮鞋,踩在白雪上,折射出一星半点的光亮。
乔颂侧着脸,刚好凭借着那点光亮判断他们正朝越野车走来。
乔颂得出结论,绝对不是司机和童方。
什么仇什么怨?还真的追来了。赵子书心中震惊。
“大少,他们不在车上。”有人打开电筒往车内照了照。
被称‘大少’的人敲了敲车窗,打开车门,摸了摸车座上的毯子,“这毯子还是热的,他们一定没有走远!”
糟糕!竟然忘了上锁,车钥匙也没有拔!
乔颂紧绷着身体,脑袋里飞快地掠过各种想法,如果被发现了,他们应该怎么做?二对四,他们说不定能赢,但是童方和司机说不定在他们手里,若是他们以童方和司机相要挟,赵子书定会投鼠忌器。
要怎么做?
有电筒的光向车下照来,乔颂的衣服被扯了扯,他慢慢地挪回头去,看见赵子书的桃花眼瞪得很大,一直没有松开对方嘴唇的手感觉到了一阵颤动。
怎么了?
乔颂无声问道,松开了手。
谁知一松开手,赵子书的头就飞快的凑近乔颂,唇贴在他的上面,手紧紧的扣住他的后脑勺。
其实,赵子书是想打喷嚏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