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下车的时候,乌云中忽然透出一道阳光,这是否在预示着,我没有放弃治疗,还有一丝希望呢?再过一会儿,乌云一定会慢慢散去,神舟大地一片光明,呵呵,狗血的小说都这样,看都看腻了。
结果,公交车到站的时候,我带着疲惫的身子扶着护栏下车,没走两步,忽然就“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那时候,我真是欲哭无泪啊,想跑头又疼,不跑的话又会湿身,在雨中的我,跌跌撞撞的样子,就像个疯子,我跨着毫无章法可言的步子,嘴里喃喃哼起歌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
“小日,你在干嘛呀?下这么大雨,还不躲起来!”一只黑色带白边的雨伞伸到我的头顶上方,就再没雨点敲打在我身上,雨下得很大,可这样温柔的声音在我脑海里是异常的清晰,令人神往,我回头有气无力地对雨露说:“早上好,我们,快进学校去吧。”
话没说完,也许是生病了,又淋雨了缘故,一阵剧烈的晕眩感让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看着陈雨露的脸庞,伸手想抚摸,可眼前的黑色却越来越浓,铺天盖地的黑遮挡了我的视线,最后,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脑海里会回荡着那一声声带着无数情感的呼唤声:“小日,小日,小日……”
“小日,小日,小日……”
梦里,雨露的脸庞又是那样的清晰,但我却无法能够着。
忽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的时候,我打量了四周,就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周围一片白色,应该是医务室里,校医是和蔼可亲的阿姨,她好像听到我的动静,就掀开帘布进来,一看到我坐起身来,就忙凑上前,问:“你醒了呀,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说:“头,还是很晕。”
“让我摸摸看。”
校医用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说:“比刚才好一点了,用体温计测测吧。”
说着,她就递给我一根体温计,我没接,而是摸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时间,靠!九点半了,也就是说,开考快一个小时了,不行,我要快点去考场,快点!
一下床,医生就问我,你干啥?别乱动呀!我走了两步,“扑咚”一声,一个踉跄,直接撞在病房门上,医生上前来要扶我,我扶着门把手一咬牙站了起来,我对医生艰难地笑着,说:“我想上厕所,太激动了,呵呵。”
“我扶你去吧,你都这样了。”医生扶着我防止我摔跤,面色担忧道。
“不用,我行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我轻甩开医生的手,就冲了出去,医生要追上来,病房里传来了其他同学的叫声,医生叹了口气,只好回到医务室里,我一路扶着墙壁,心想,现在赶到考场的话,也许能做上一些题目,还有及格的机会,我、我要坚持下去!
下了楼,我往对面教学楼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我越走,心里越是堵得慌,可我知道,为了实现那个“愿望”,还没到最后光头,不能放弃!
可刚到教学楼下,我就再也走不动了,每走一步,就感觉周围的世界完全颠倒,眼前是上楼的楼梯,我向上看去,楼梯一阶阶的延伸,似乎无穷无尽,我捂住头,用力抬起脚,“扑”一声,我踏空了,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走上三楼,就到了呀,博日日,你真没用!”
我蹲下地上,不知所措,眼泪如决堤般落下,这一刻,我像极了那无助的小女孩,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关键时刻了,还掉什么j8链子呀!
我举起手,就要给自己来一个耳光,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博日日么,你怎么了,现在是考试呀?”
“老师?”
“老师!”
我回头一看,是苍老师,鼻涕和眼泪就倾盆泻下,苍老师吓坏了,把我扶起身来,也许是看到我一脸苍白的样子吧,他关切地问道:“没事吧?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苍老师正要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我知道自己还在发烧,就下意识地甩来了他的手,说:“老师,我就肚子有点疼,不碍事的。”
“那快去医务室看看吧?”
“我,我还要考试。”我吸了吸流下来的鼻涕,擦干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整个世界就剩下我和苍老师两人,周围安静得不知道用可怕还是用浪漫形容,我想,如果被苍老师送回到医务室,那一时半会肯定溜不出来了,这场数学考试也会宣告破产。
我,不想这样。
苍老师也“脉脉含情”地看着我,两人的目光交接,似乎在空气中碰撞出动人的火花,苍老师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若有所思,然后说:“那我扶你上去吧,一考完,马上去医务室。”
“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