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上下班高峰和午休时间,本市繁华地段的广告大屏上总会有一分钟黑屏时间,随后黑色画面会缓缓出现错综复杂的白色线条构成锦予二字,再迅速散掉汇聚成手绘的建筑素描稿,进而一步步转变成完工效果图,每个添砖加瓦的瞬间会有一个短句对形成的画面直观介绍,突显设计环境优势与特色,在整个商业广场展示完毕后,画面会突然消失在一堆急剧减少的数字中,最终有一个数字会被定格住,其他数字慢慢溶解掉,下方出现一句话——whatareyouwaitingfor。
数字每天都在减少,起初观众不太理解,后配合锦予发布的同风格海报宣传单清楚了来源。急剧减少的数字代表现房售卖余量,定格的那个数字便是前一日结算后的剩余数量。在房市萧条的背景下,锦予敢于爆出确实的销售数量,足以证明其对自身项目的信心,也证明了广场项目的热度,这属于饥饿营销的一种。效果是潜在的投资者和消费群体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持续观望的人也忍不住出了手。
以期更好地占据市场,易濯挑选下属分部整合出一个公司,专门负责广场项目和l。这个公司职责有二,一部分负责施工用料和监工,另一部分负责营销推广。有了专属公司策划支撑,能有的负.面评价基本消除,外界对本项目的认可度也增加了。
然而l加入在内部有争议,出锦予的资源与edgar共享,有假公济私之嫌。但也要看到易濯本就监管l的设计和工期,将其加入进来省了不少功夫,外界也这么认为的,两个集团联姻是时间问题,只叹女强人也逃不过感情观。
除此之外,锦予各项材料提交海外后顺利通过,登上了国外的柜台交易行情布告板,经专业分析师肯定,为股票发行打下知名度,这无疑在易濯的功劳上多添了一笔,和同时期带领集团逆转的薄少承轮流登上话题榜,备受关注。
不管外界对易濯怎么评价和抬高,他在应予面前仍旧是原来的模样,一点儿不像杀伐果断的领导者。比如午饭过后为了应予的休息问题,两人僵持了会儿,易濯先妥协了,陪着她处理公事,尽可能减轻工作量。
昨晚应予忙到深夜,安排del.y后半年运作和处理艺人的突发状况,总共睡了六个小时不到,易濯忍心她超负荷操劳才怪,可说了不管用,她就是停不下来。
零散文件扑满桌面,应予敲着笔记本说:“哪儿能闲着,薄少承把del.y的股份卖给环宇文娱了。同行入股你懂吧?这是在遏制我公司扩张。”纤指停在空中,她偏过脸阴测测道:“我看他是越来越不顺眼,立刻马上从我眼跟前消失最好不过了。”
易濯低眸望她,拂过卷卷的短发,没有答话。
薄少承离开锦予同一天退出了del.y,股份卖给了临市一家大型文娱公司,这家公司在业内虽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和del.y抗衡的分量是有的,他做出此举动有让应予忙于招架从而脱离锦予的嫌疑,易濯不完全赞同这种看法。现三个集团扯到了一起,他们做出的决策自己都保证不了有多干净,易濯只向应予笼统谈及从不明说,那薄少承的真实目的又有谁能说的清?
“上个周他接受杂志采访,你看了没?”应予合上笔记本推到一边,道:“简简单单几句把主动离开说成我赶他走,人家问视频他含糊起来了,别人能不乱遐想么?”她伸个懒腰,接着说:“算他还留点脸,没再挑起来,不然我就是忙死也要封上他的嘴。”
勾.引门能了则了,再炒起来对谁都不好,薄少承又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她不能还手气闷,这跟钟翎一模一样。钟翎接到她的电话,当时的语调就不愿意,拂不过老姐的面子,特勉强地给冯君梵要了个位置,进场全程无交流,后面就不管了。蒋楠楠的待遇不一样,她进出秀场都与钟翎一起,还借着钟翎混上国外的杂志,反馈到国内的标题比冯君梵多了好几样。
说到“忙死”,易濯不悦地出声:“不是都解决了么,他也没有再找事,你怎么还这么忙。”
“解决是解决了,后续有影响,还不得我找人消除。”应予说着有点烦躁,好战的劲儿上来了:“总感觉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看在你有安排,我是必须回击的。”
易濯收拾好杂乱的文件,抱她入怀,亲吻噙怒的眉眼道:“现在不能急。”
应予微怔,转身跪坐到沙发上对着墨黑的瞳仁反复打量,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厌其烦地警告:“这边你自己看着办,我也顾不上了。但你别忘了,咱说过好多次,你不能有事。”
若不是要对付陆翰,新公司根本没必要成立,易濯拿这家公司结束一切瓜葛,用的办法不会好哪儿去,应予已经预想到了。她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只希望他不要出事,陆翰和薄少承终归不是善类。
“不会。”易濯数不清是第几次做保证,亦如第一次坚定。他终止这个话题,说道:“我先送你回家,过会儿回去接你。”
“太麻烦了,我在车上等你不行?”光天化日的,应予觉得在陆翰眼皮底下不会出意外。
易濯不同意,抬眸间话音疏冷:“他不值得我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