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告诉我,我也会告诉您一个重要的线索。”
应晏邦酝酿半天,说了句:“在我和你妈离婚前。”
这回答跟没说一样,应予轻牵嘴角道:“这个我知道,请您说的再清楚点。”
应晏邦沉着脸不作声了,和女儿谈自己出轨的细节,能好意思么。
“您不好明说,那就回答是或不是好了。”应予稍作思考,问道:“她是在举报前的两三个月内主动靠近您的么?”
问到这份上,应晏邦不得不回想,给了个是。
应予明了,不掺杂别的意思,她很公事地说:“那我只能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她当时流掉的孩子,并不是您的。”
“你说什么?!”应晏邦吃了一惊。当初他是因为徐向珊怀孕了才迟迟不跟她断关系,但她在他离婚不久后流产了,后来才有的应允。
“您可以选择不信,毕竟是陈麻烂谷子的旧事,改变不了现状。”应予语气平平地说完,问出一个问题:“还有个事,那天年会我突然走了,您不奇怪么?”
应晏邦没从重磅消息里反过味儿来,没理解又抛来的问题。
应予瞧着那不知情的模样自嘲地笑出声:“我又自作多情了,您根本就没注意我离开了。不过我还是告诉您一声比较好。”她双手放到桌上,放慢语速道:“我那晚被应允推到了湖里,她口口声声喊着让我去死,得亏有人救我,要不就如她愿了。”当然已经如愿过一次了,她不会说给他听。
“总共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还要杀另一个,您的人生真是个传奇。”
“小允要杀你?怎么可能。”应晏邦换成震惊。
“没指望着您能信。”应予说着站了起来,拿走了桌上的手包。“纵容小女儿从大女儿手里抢男人,这个男人还害您坐牢,您说自己算不算个高手?”
应晏邦要说什么,应予又道:“我跟律师谈过了,您的情况顶多要求轻判,不可能一点儿事没有,请做好心理准备。您看我们还有血缘的份上,在这件事上请尊重我的决定,给我留点对父亲的念想,我想您应该不愿看到父女三人同坐牢房的结果。”
“三个人?”应晏邦忽然反应过来,“你打算…”
“是的,她有胆量做就要有胆量承担。希望您给她做个榜样。”
应予忽略应晏邦的表情,道了别。
拘留所外天空湛蓝,应予站在车边许久,无心欣赏今日的好天气。薄少承目前没进行大动作,但迟早都会来,她此时处于明面,很不利。又站了一时片刻,她发了个短信,上车走了。
不多会儿,原位上停了辆黑色轿车,后座那下来一位西装革履、鬓发稍白的绅士,望着远走的车影对司机说了几句话,眼眸轻蔑一转,信步进了拘留所。
应晏邦刚回去坐了没多长时间又被告知有人来探视,他跟着去了探视间,隔着栅栏门瞧里面的人,愣在当场。
“好久不见,老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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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承,我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应允急切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
薄少承眉目清朗,回道:“我是怎么说的?”
“你明明说会帮我的,会帮我爸的!”
薄少承作势思量,再回:“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明确说过什么。”
这话可以算作否认,应允越发心慌,她同意转掉股份是薄少承做出的承诺,至少她认为那是承诺。
商谈这段时间,徐向珊话比较少,不代表她镇定,应允着急无助的样子无形中造成了压力,她的怀疑在不断加深。
应允仍不停求证,徐向珊开口压过她,声音带着长辈的压迫力:“我不知道你跟她说过什么,你不要忘记对我说过的话。”
“伯母的话,我自然记得,只是我们理解的方面不要有出入,造成误会不太好。”
薄少承打起了太极,徐向珊预感不好,以她多年与人周旋的经验,先前搭的桥很可能要被他拆了。
“你和小允已经订婚了,那我们是一家人。理解不同不影响出发点。”徐向珊仰仗自己的年龄和身份变化向薄少承施压,“不管小允跟你要求过什么,作为家人互相帮助,还需要有明文规定?”
“他不帮是应该的。没有人会打自己的脸,你想多了。”第四个声音冒了出来。
屋里的三人同时朝外看,应予正和一脸为难的保姆站在门口。
应允忽而惊慌,跑向了徐向珊,好像应予会吃了她一般。
徐向珊看了眼如同惊弓之鸟的女儿,目光瞥回去问:“你刚才说什么?”
应予慢步走近,道:“正好都在,那就说明白了吧,省得你猜我、我猜你,累得慌。”
薄少承直起身正对门口的人,眼里闪过不知名的神色。
应予先是面向徐向珊,冷勾唇道:“我当是谁牵的线,原来是你。你自己当第三者也就罢了,还教的她和你一样。第三者在你看来是不是个很有光环的事儿?”
“你闭嘴!”应允突地炸毛,第三者太刺激她的神经,条件反射地反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
“她破坏了我父母的婚姻,你又搅合在我和他之间,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应予恍然地哦了声,转个脸道:“说起来你也有资格,对么?周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