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不是不好用么?他从哪儿搞的视频。”应予关掉网页,和易濯对视一眼问道。
徐律师回:“我又去度假村问了,说是楼梯口上面按了个新的,一直没用,所以他们就没说,算在检修里了。但那天晚上新监控是开着的,邹峻先我们一步发现,度假村就给他了。”
“然后他就去头去尾剪成这样了?”应予呵笑一声,感慨道:“我以为心机婊是形容女人的,原来也可以拿来形容男人。”
“他也算男人?”易濯在沙发一角开口,随即又反口:“哦,不对,从某种功能上来说,他算是个男人。”
“某种功能”意味很深,凉意也很深。
应予看过去一眼,没搭理他,问徐律师:“还能拿到全的么?”
徐律师遗憾地摇头:“我尽力跟度假村那边要了,他们坚称没留底,全给邹峻了。”
“他敢剪成这样,摆明不会留底。”易濯低头编辑短信,幽幽地讽刺:“还会埋伏笔,语文学的挺好。”
徐律师非常赞同:“这件事他有意为之,那监控很有可能是他安排的。也就是说他在当晚拿到了视频,一开始不放出来是撇清嫌疑,另外有个压抑再到爆发的过程,处理的很老练。我向安保部的经理示意过可以出更高的价钱,还是没信儿。他嘴上说配合警方工作,从语气听来挺后悔的,应该是让邹峻收买了,怕被追责不敢说。”
应予听后给评价:“后悔有点早了。”
打字的手停下来,易濯侧上个角度,用眼神传递:小心在外人面前暴露你的本性。
应予睨回去:怎么着,嫌弃我的本性呢?
易濯立刻收回眼神,装啥事儿没有。
徐律师没注意两人无声交流,接着分析:“他手上只有这段视频能与我们抗衡,而且这段视频对您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如果只有他在叫嚣,事情还好办,集中力量对付他就可以了。现在的问题是各方言论施压,解决的最好办法是推翻视频。我找过邹峻共事的女同事,也包括女上司,都不想蹚浑水。”说到这儿,他询问:“您觉得怎么处理好?”
他毕竟不是圈里的人,能力有限,得靠金主辅助。
应予不支招,滑动鼠标说:“这帮水军吆喝也不讲究技巧,一起往外冒,傻不傻。”
驴唇不对马嘴,徐律师不明地唤道:“应总?”
“那么多水军冒出来,必然是个团队。他哪儿有钱雇,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操纵。”易濯收了手机,仰在沙发上打哈欠,那人名儿提都不想提。
徐律师面有窘迫,他只想到邹峻利用舆论导向,没往深处考虑。
应予走到办公桌前,客气道:“徐律师,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可能要多加一个案子。具体事项由周…”她蓦然收声,一侧身,指着易濯说:“由他跟你谈。”
易濯惺忪的睡眼顿时瞪开,再用眼神传递:你来真的?
应予眼一眯,回他:不乐意直说,我很好说话。
易濯嘴角眼角齐抽搐,你真是…好说话。在强压注视下,他连报一串数字,“欢迎徐律师来找我。”话完,他觉得不够,再补充:“随时欢迎。”
徐律师记下抛出疑问:“您说再加一项案子?是和谁?”
应予回道:“人多嘴杂,总有个带头传的。言论太多,总有个影响力最大的。所以要找第一个挖料,且最有能耐的整治,这样剩下的才会乖乖地闭上嘴。”
徐律师一沉吟,拎着公文包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整理下次开庭的资料,等您信儿。”
找蛇头不是徐律师的职责所在,他也没有本事,不过从这件事上,他看出应予狠厉的手腕。人人都传彭氏“铁娘子”,徐律师觉得应予不输彭岚一分一毫。
应予送客到门口,易濯跟着往外走。应予叫住他:“你去哪儿?”
“去给你找午饭。”易濯又来个哈欠,走出门又调头回来,扫掉困意道:“不要单独去停车场,也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出去得有人陪同,最好是男人。”男人一词儿不太对,他改口:“最好是找我。”
危机感貌似很重,应予思忖着问:“那天晚上你碰见了什么人?”
“和几个壮汉玩了个游戏。”易濯轻描淡写,拿出手机拨弄几下,屋里的办公桌上有铃声响起来。他按掉说:“我的号,出去记得喊我。”
应予还要问话,易濯再留下一句:“你暂时不要离开公司,等我回来。”然后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