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老jonny卖掉市区的房子和钟妈妈搬到了离市区不远的小镇居住,市区到小镇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冬季的北欧是个粉妆玉砌的世界,一路上入目的都是白茫茫的雪景,更突显了随处可见的圣诞装饰,小镇尤是。不宽的街道两旁清一色红绿装扮,各家各户窗前的圣诞树已装点完毕,院里堆着戴了圣诞帽的雪人,行走的路人洋溢着轻松又期待的笑容,节日氛围相当浓厚。
前后两辆出租停在一栋两层木屋前,钟妈妈和应予去开门,老jonny动手收拾起院子,剩下俩男人搬行李,分工合作很和谐,不知情还以为是一家人回国过节。
钟妈妈和老jonny一年回来两次,上次回来是初夏时节,参加家人的婚礼。几个月过去了,家里难免盖了一层灰,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大扫除,易濯很荣幸地加入行列。应予和易濯负责二楼,钟妈妈特意嘱咐应予把客房清理干净给易濯住,她不情愿也不行,总不能让上了年纪的钟妈妈干活。
家具上覆盖着白布,只需把边边角角擦一擦,床单换出来就行了。应予干活不含糊,全是学生时代打工积累下的,速度快、效果好,二楼很快清理出来,她让易濯把行李拿到房间,自己则挨个房间铺床单换被罩。
易濯干完自己的活倚在门框上看了屋里半晌,挑唇调侃道:“看不出来,应总还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应予抚平被面,走到门口眯起眼说:“等回去咱再算账。”她挤出门下了楼。
房间里空无一人,易濯还半倚不动弹,方才一幕仍萦绕在眼前,稍显梦幻,他回味着笑意更浓。
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木屋焕然一新,傍晚老jonny和钟妈妈外出买食材和日用品,带了棵圣诞树回来,照例屋里由应予装饰,院子钟翎负责,老jonny和钟妈妈做晚餐,易濯是客人,爱干啥干啥。
今年的圣诞树比往年高,应予碰不到顶端,她懒得搬凳子,打算就这么结束,谁知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拿过她收回的雪花挂到最上面,接着又挂了一个球。应予回身,额头擦过又软又热的物体,等定了神她才发现是易濯的嘴唇,不可避免和肇事者一起懵了。
易濯以为她有话要说,自然地低了头,阴错阳差地亲了她额头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变得古怪。
应予当他是嫌弃自己,二话不说抱着东西走人,心有不快。好赖是她被占了便宜,他还不愿意上了,真是个笑话。不过她是喝洋奶长大的,蹭一下而已,不放在心上,被闪到一边的人可不是和她一个想法。
尴尬过后,应予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任何异样,易濯无声地坐在另一个角,偶尔抿抿唇,气压有些低。钟翎进屋还以为两个人又吵架了,离着远远的,不敢蹚浑水挨呲。气氛一直僵到晚饭,让钟妈妈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打破了,饭间易濯忙着回话,冲淡了先前的怪异感。
明天才是平安夜,钟翎迫不及待想要礼物,晚饭一结束,他要求提前这个程序,于是大小包裹堆到桌上,易濯也把自己准备的拿了出来。钟妈妈端了茶,几个人谈笑着围在桌前拆礼物。
“不好意思,你是来做客的,让你打扫卫生还送礼物。”钟妈妈放下茶杯,温和地说。
易濯谦和道:“伯母客气了,我来蹭吃蹭喝,做点贡献很应该。”
“呵,自知之明还能在你身上体现,不容易。”应予抿口茶,扔了句风凉话。
“cheryl.”钟妈妈严肃地唤了一声,应予满不在乎。
自家的礼物先放一边,易濯的包裹一一打开,钟妈妈是真丝刺绣围巾,老jonny是海竿套装,钟翎是单反组合,样样送到心坎上,最后才轮到应予,包裹不重,晃晃还有响声。
应予拆开包装一看,是双大红色的帆布鞋,周围有银色的纸絮点缀,看着像那么回事儿吧。她慢慢抬头,冷嘲道:“还能再寒酸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