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应予出楼道看到易濯倚在花坛那拿着相机四处比对,完美的身材比例确实赏心悦目。他照旧衬衣牛仔裤,今天的颜色稍微艳了点,衬得皮肤更白了。这时朝阳刚摆脱隔壁楼的阻挡,柔和的晨光打在他身上产生了一种光晕的效果,看起来不那么真实。
这人不说话立在那儿很养眼,一张嘴就觉得烦,应予直接无视去开车门。
易濯听到动静起身,用着比朝阳还灿烂的笑容说:“看在昨晚请应总吃饭的份上,可否捎我一段?”
“我有让你请吃饭?”应予开了车门把包放进去,语气还算客气地回:“麻烦让开。”
“公司一直传应总是菩萨心肠的老板,怎么到我这儿就变铁石心肠了?”遭受了不平等待遇,易濯表示极不平衡。
“因为有的人不值得被菩萨心肠对待。”应予说着坐进车里,以防万一她要落锁,但差了一步,副驾已经坐上人了。
咔嗒,易濯以最快地速度系上了安全带,规规矩矩地坐着。“应总尽管开车,我不说话。”
素雅的面容瞬间阴沉,应予话音也沉了:“你缺钱买车么?”
易濯在自己嘴前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他噤声了。
混了这些年应予对什么事都很能忍了,唯独对他是压不住想爆发,她就没见过拿无赖当优秀品质还展现到淋淋尽致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能忍到现在着实不错了。沉着气默了半晌,应予还是发动了车。一米八几还挺有料的人,推的下去么?
易濯说话算数,再没开过口,到了地方他才说:“劳烦应总靠边停下车。”
应予当没听见,昨晚是她失误,今天可没那么好的事儿。易濯不催也不恼,等到下个红灯他从容地解开安全带,打个招呼下车走了。
潇洒的背影从后视镜上消失,应予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来,这么多年了,她又有了想骂娘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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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繁华地段的十字路口矗立着一个构造别致的现代建筑,是本市著名的私人美术馆。易濯在门口看了会儿走了进去。馆内比较空旷,正中央的展区摆上了高高低低的展示台,原来的空白展示板换成了一些工艺品简介。
易濯纳闷,唤来了工作人员。
“把你们馆长叫出来。”
不一会儿有个清新俊逸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他是这儿的馆长,也是易濯的好友,彭氏实业的小儿子,彭朗。
“什么时候来的,不通知一声。”彭朗堆着笑,有点心虚。
“这...”易濯转上一圈定住说:“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对不住兄弟,地方租出去了。”
“租出去了?”易濯眉角一扬,真希望自己幻听了。
彭朗赔笑又道歉:“怪我怪我,我忘了人家提前订了。”
“我宣传都打出去了,请柬也送完了。你现在告诉我租出去了?”易濯的小音儿转了几道弯,小眼神嗖嗖的。
彭朗察言观色,特小心地给建议:“要不我重新给你找个地方?”怂就怂吧,谁让他一高兴忘跟兄弟说了。
“人家问我,我怎么说?”易濯阴阳怪调地给了俩理由:“是我的好兄弟毁约了,还是我耍他们玩?”
“没法啊,先答应人家了不是,我确实忘了。”
易濯才不信这一套,他双手环胸,一副“我还不清楚你”的表情道:“说吧,占我位置的是何方人士。不用说性别,我知道肯定是个女的。”
彭朗嘿嘿地笑,这就招了:“你也体谅一下兄弟,眼看要三十好几了连一婚都没有,好不容易有谱了一个,你帮帮兄弟呗。”他见人没反应又可怜兮兮地说:“别看你兄弟我长的一表人才,人家就是瞧不上我这类型,热脸都贴了好几回,不管用。没想到她还能主动联系一回,你说能不帮她吗。”
“照你的说法就是女人比兄弟重要了?”易濯很痛心。
彭朗当即表示:“兄弟重要。”话落他又加上一句:“老婆更重要。”
易濯阴了脸,他怎么能相信这家伙,完全失策。
彭朗挺不满:“切,等你有女人的时候还能理兄弟么?”
这个嘛...还真是...易濯无言。
彭朗继续游说:“你的号召力她哪儿能比,她只是个小有名气的工艺师,还是在国内。改个时间而已,不成问题,帮帮兄弟哈。”
“帮你还少么?”易濯挑着眉尾很不爽,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头,位置定好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还抓了彭朗的软肋。他问道:“她原来定的是什么时间?”
“比你晚一个周。”
“什么时候跟你说要提前?”
“昨晚。”说到这个彭朗又嘿嘿了两声,烛光晚餐呐,此时想起来还有点儿小激动。
晚一个周突然提前要占已经定好的位置,还是昨晚说的,这个程咬金,易濯心里有个数。但是呢,妥协没有可能。他看了看场地,来了点子。
“签了没?”
“签啊,必须签。”彭朗招招手合同就奉上来了,他怕易濯不信,特地让人取了来。“咱是商人,要按规矩来。”
“得了吧,是人家女方硬要签吧。”易濯边鄙视边看合同。
彭朗的笑容立刻散了,特颓败地抱怨:“给兄弟留点面儿,行么?”
“拿只笔来。”
“干吗?”彭朗慢吞吞地从西服口袋掏出一支钢笔。
易濯一把抢过笔在合同的反面来了几下,瞬间出来一个空间图。“到时候她的东西放下面,我的在上面,问题都解决了。”
“不行吧?”彭朗瞧着草图皱眉,“她找我麻烦咋办。”
“合同上又没说这样不行,她找你什么麻烦。”
“女人找你事儿还需要正当理由吗?”
“......”
这话很有道理,易濯想不出自己哪儿得罪程咬金同志了,给他来这么一招,不过他挺喜闻乐见。想了想他说:“她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