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牌、钥匙、账册,全部统统收走!
----自己连抹平账目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下,叶二太太是真的要病了。
叶五娘坐在母亲的床边,担心道:“娘……,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啊?”有些愧疚,又有些小小埋怨,“娘只说那镯子十分要紧,没说里面放了东西,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让六娘动我的首饰盒子。”
叶五娘只比侄女叶宜大两岁,但是两个人性格不合,又错了辈分,平时反倒和小堂妹经常在一起。
小堂妹在自己屋里混得熟了,翻箱倒柜的,所以当时就没有在意。
----却没料到,惹出这么大的一场麻烦来。
叶二太太脸色很不好看,目光空洞的紧,带着对未知的种种担心和害怕,对女儿的话恍若未闻,一直没有吭声儿。
“娘……?”叶五娘瞧着担心,推了推,“你、你别吓我。”
“我没错!”叶二太太忽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北面,有一种强撑着的咬牙狠劲儿,“叶家不是没有钱,我又没有拿去贴补娘家,给自己女儿备点嫁妆怎么了?!他们凭什么不依不饶的!”
叶五娘小声道:“娘……”
“你知道吗?”叶二太太抓住女儿,说道:“当初给你二嫂的聘礼,明面说是六千两,……可她那八千两银子的嫁妆,只怕一多半都是你二哥补贴的!便是用照着她的模样儿打个金人儿,都用不完!”
“二嫂的嫁妆……,不能吧?”
“怎么不能?”叶二太太冷笑,“当初顾家仓惶逃到济南,他们家只有清名,并非豪富,哪里有钱置办丰厚嫁妆?别说我多心,看看顾家五小姐的嫁妆就知道,你二嫂的嫁妆水分大了去了!我听说……,她姐姐的嫁妆才得二千两银子。”
“这……”
叶二太太又道:“你且想想,她姐姐从小养在她母亲跟前,难道不更亲近?偏生嫁妆却没有她的多,不是二哥补贴就见鬼了!”
叶五娘琢磨了一阵,说道:“二嫂是官家小姐,二哥求娶想必是要多花费一些,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官家小姐?”叶二太太有些不屑,“不是我埋汰她!若真的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岂能嫁到我们家?当初可是和徐家退过亲的,谁知道……,只有你二哥那种傻子,才会傻乎乎的当个宝贝!”
叶五娘皱眉,“娘……,这话还是不要说了。”补了一句,“我看二嫂还算和气,再说我和宜姐儿都是待嫁之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的,也不好听。”
叶二太太抿了抿嘴,不过提到叶宜,又勾起她的一番火来,“瞧你大嫂那病歪歪的样子,都在药罐子里头泡着了,居然……,还不要命插手家务事!回头累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叶五娘低头默然……
与其担心大嫂会不会累死,还不如想一想,万一母亲挪帐的事情闹开,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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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院子闹得这么大的动静,顾莲当然也知道了。
婆婆和婶婶打擂台,结果大伯父出面,免了婆婆的中馈之权,一转手,又交给了病恹恹的大嫂。
心下有几分迟疑,大伯父这是在为自己考虑吗?
毕竟这个时候接受管家的事,就是站在风口浪尖,说实话……,自己还真的不想遭婆婆恨呢。
下一瞬又想到,……还是长房等着自己生儿子,怕自己管家分了神?
叶三太太突然过来了。
顾莲笑吟吟道:“三婶婶。”
“莲娘。”叶三太太笑得亲切自然,仿佛对面站着的是娘家侄女一般,亲亲热热的挽了胳膊,凑近脑袋,“我来跟你说几句体己话儿。”
顾莲揣测不出对方的来意,含笑敷衍,“三婶婶请坐。”
“我们到里面去说。”
顾莲不觉得两人亲密到了如此程度,但是对方是长辈,又是笑脸,人前实在不好拒绝,于是领了她到里屋。
“这个你拿着……”叶三太太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红纸,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些小字,“你拿着……,回头等东海回来了,你就照着上头写的做,一准儿能把儿子给装肚子里面。”
啥……?生子秘方?!
顾莲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