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用手段谁信呢?”十四似寻常谈天般饮了口茶水,看着朱砂端着点心入来,“不过我不会向你请教如何讨王心悦,我还没到向你摇尾祈怜的地步。”
想不到她还有这样一身傲骨,今日对十四,十一刮目相看。“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王对我再特别,我那般折腾,也没能阻止他继续充盈后宫。王对谁都是一样的,他的喜怒无常,脾性擅变,根本不会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只要知晓自己抓着王的心就行了,在这王宫里,恩宠就是一切。”
如果放在那夜之前的十一,或许会很认同十四这句话。然如今,她根本不稀罕。她又想到了尹哥,为何还不来东昭救她?是因还没收到信么?还是有事给耽误了?
觉得十一有些心不在下焉,十四也觉着呆在这里无趣,便起身告辞。还是一如继往的嚣张背影,消失在门口。
这时十一才想,十四是来干什么的?
人已经走了,她也懒得再费心思猜想。
虽有阳光的暖照,但依旧很冷。雪融得很缓,一滴滴顺着叶尖落下,砸碎了尘埃。
祁冥夜站在窗前发呆,俊容宁静,冷如霜雪。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这是他不打算回头的原因。只是不带起伏的问了句,“和宫瑾轩去看过沈兆南了,他是不是依旧跪着支撑着自己破碎的尊严,亦不愿躺下少让腿脚受些苦。”
王的声音听来平稳,但太过熟悉他的风宇哲轻易便听出浓厚的羞辱意味。不是不清楚王的自负,只是这种自负总有一日会让他饱尝恶果。有提醒过他,但王的圣威又岂是能轻易转变的。“楚都已派来向你交待的使臣,为保两朝体面,你该让沈兆南移出大牢了。”
“急什么,人不是还没到么?”祁冥夜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风宇哲。“我不知宫瑾宇与你说了些什么,但这事没得商量。”
“你也不心疼玉花宫的思兰郡主么?自出事后你也不去见她,人可是瘦比黄花了。”
白了一眼风宇哲,祁冥夜拧眉冷笑,“女人见得多了。这会儿去瞧她,为了沈兆南,若然不是生死哭闹,便是自愿让本王随意糟蹋,还有露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态度。倒似本王大错,其余人都无辜似的。”
王之所以有今日,他的洞察力之强势鲜有人可比。他所言不差,思兰郡主的确已做好宁愿自己受辱也要救出沈兆南的准备,“有时候糊涂些不好么?既成全了思兰郡主,也让楚都觉着你不是那么苛刻。”
祁冥夜挥挥手,他坐到梨香木椅上叹息道:“你明知我的心思不在于此。”
是的,风宇哲知道。只要与侍姬十一扯上关系,明智的东昭王就不再明智了。“为了十一,与楚都结怨,值得么?”
“沈兆南不该打十一的主意。”阴冷的目光溢露后,祁冥夜深幽的眼眸满是受伤,无法言明的受伤,“宇,你说我不是为了报复囚住十一,那是为了什么呢?这王宫还能留下十一么?从前在她眼中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可是现在,她眼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