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诚要众人分头找,卫沐然跟张明沿着村子往南,齐佑宣赶紧跟上。在村外不远发现了一处废旧的工厂,工厂院门紧锁,门上的铁栏杆和锁链、锁头都已经锈掉。
齐佑宣看着锁头,手指并未碰触,虚指着,“最近有人频繁的开开锁,锁链中间还带着锈屑。晨”
齐佑宣从裤袋里拿出手帕,在锁链中间部分轻轻抹了一下,果然手帕上就沾上了褐色的碎屑和粉状物。
“但是锁头,以及锁链靠近锁头的地方却很光滑,这是有人经常使用触摸的缘故。”齐佑宣指着锁头的部分,这次不用摸,肉眼都能看得出。
“刚才我问过村长,这个工厂已经废弃了两年了,不过一直有人看门,钥匙也在那人手里。”张明说道,拿出手机给邢加栋打电话,“加栋,你去找村长,让他带着工厂的看门人来工厂这里。副”
之后,又通知了蒋越诚,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没多会儿,邢加栋就带着村长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穿着藏蓝色的绵质外套,开着襟,里面一件白色的背心。
“他说要是丢了。”邢加栋没好气儿的说,还瞪了看门人一眼。
“怎么回事儿?”张明怀疑的看着看门人。
看门人吓得连连摆手,“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怀疑我,我老实本分,从来没干过坏事儿啊,顶多就是贪贪小便宜。这钥匙是三个月前丢的。这工厂虽然废了,但是因为当初是生产化工产品的,所以怕里面有啥不好,还是要看着。一个月给我八百块钱,直到工厂里面都清干净了为止。其实三个月前就已经干净了。这工厂也要拆,地皮也要被卖掉,所以在卖掉之前,我就负责带人来看。我……我怕要是让人知道我钥匙丢了,他们就不用我了,我一个月白白损失八百块钱。”
“钥匙是怎么丢的,你好好想,不然我们就把你带回警局问话,到时候你就是犯罪嫌疑人了。”张明说道,赵一扬已经打电话叫了附近开锁的过来。
看门人吓得打搭起了哆嗦,差点儿哭出来,“警……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枉的,我……我不敢的啊,警察同志。”
“那你就好好想。”赵一扬沉声道。
“我……我记得,三个月前正好有个公司派代表来看地。他们不打算拆工厂,说是如果看着合适的话,要把工厂一起买下来,原来的老板很高兴,这样厂子也能卖不少钱。那个代表让我开了门,进去仔细的看了。送走他之后,我也没去看钥匙还在不在,过了几天我打算来转一圈,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我……我也不敢跟人说。”
所有人都听出不对了,张明立即说:“你把三个月前联系你的那个公司的联系方式,还有这个厂原主的联系方式,都给我们。”
“哎。”看门人拿出手机,将号码都给了张明。
开锁的也来了,将大门的锁撬开,蒋越诚让人在外面拉了警戒线,带着人进去。
工厂废弃两年从来没有人打扫过,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里面也没有灯。外头青天白日,里面却漆黑一片,众人都举着手电筒,在光芒照耀下,空气中飘洒的灰尘就更加明显了。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霉腐的味道,卫沐然下意识的往齐佑宣的身边靠,悄悄的拽了拽齐佑宣的胳膊,小声说:“难道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怎么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啊?”
“不是心理作用。”齐佑宣冷静地说,“我也闻到了。这边走。”
齐佑宣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最前边带路,卫沐然想到他平时也没受过什么训练,怕有危险他避不过,赶紧走到她旁边,若有似无的要把他当到身后。
黑暗中,手却被他温热的手掌抓住,耳边传来他温雅的低喃,“没理由让我喜欢的女人反过来保护我,如果你受伤了,是我没用。”
说完,便将她护在了身后。
黑暗中,卫沐然只觉得脸烫的不行,好像有热烟从耳朵里冒出来似的,大脑嗡嗡的响,一点儿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不过她却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齐佑宣握着,耳根发烫的被他拉着走,也没去想会不会被人看到。
张明首先就看到了,贼贼一笑,就把手电筒的灯光往别处打了。蒋越诚表情滞了一下,才又别开了目光。
卫沐然正跟着走着,突然掌心被挠了一下,麻嗖嗖的微痒感觉从手心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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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佑宣!”卫沐然咬着牙低头警告。
“别动,我们到了。”齐佑宣的声音听起来一本正经的,结果随着他这话,她的手又被他捏了一下,拇指还在她的手背上来回的摩挲,明摆着调.戏她。
卫沐然便要把手拽回来,却已经入了狼窝,被他紧抓着不放了。
“这里有血。”齐佑宣突然说道。
他把手电筒的灯光聚集到墙边,墙壁与地面相交的地方,还有血迹。齐佑宣走近,“血还没干!”
蒋越诚反应很快,马上拿对讲机通知留在外面的同事,“人刚跑,马上追!”
其他人则跟齐佑宣一起在这儿继续检查,赵一扬戴着白手套,抓起一根绳子,“这根绳子上有血迹。”
齐佑宣突然蹲下,“谁有干净手帕?”
闻言,蒋越诚和卫沐然同时递来了手帕,其他人随身连纸巾都不会带。
齐佑宣倒是惊讶,蒋越诚竟然还有这个习惯,看了眼卫沐然递过来的手帕,略了过去,接过了蒋越诚的。
卫沐然瘪瘪嘴,不是很高兴的收起来了。
齐佑宣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这儿残留的可能是男女做完之后流出的那东西,你不会想要自己手帕沾上的,哪怕是事后把手帕扔掉。”
卫沐然一愣,顿时就觉得浑身难受了,也不再生气,看着齐佑宣戴上手套,拿蒋越诚的手绢将地上的液体粘起来,放进袋子里。
“……”蒋越诚眼看着自己手帕沾上拿东西,整个人也不太好了。
“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手帕。”蒋越诚咬牙问。
“哦,刚才沾上铁锈了,我这不是怕影响鉴定质量吗?”齐佑宣特别认真地说。
蒋越诚:“……”
这时候,蒋越诚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蒋队,我们没找到人。”
“知道了,收队回去,把那个看门人也带回去。”蒋越诚说道。
……
回到队里,赵一扬和邢加栋去问看门人,三个月前去看工厂的那个代表的样子。
齐佑宣立在白板前,手拿着笔,边说着边简单的记录,“绑架郑文涛、郑晓蕊的是同一个人,但是郑晓蕊体内残留的东西应该不是绑架者的。郑文涛和郑晓蕊身上都有严重的鞭伤,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拳脚伤。那个工厂里很脏,但是有一处非常干净,且有明显的痕迹。”
齐佑宣指着一张照片,“这里,之前一定放过椅子。绑架者有洁癖,所以强抱郑晓蕊的人并不是绑架者,这说明要么他找人来侮辱郑晓蕊,或者他有同伙,又或者另有一人也被绑架了,被逼去强抱郑晓蕊。我偏向第二种可能。”
“有洁癖的人大都有强烈的控制欲,郑文涛的死,他没有亲自动手,却主导让郑晓蕊杀了自己的亲爷爷。而郑晓蕊,他也没有亲自动手,让另一人强抱并杀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找人来合作的。”
齐佑宣拿着笔杆轻敲着桌面,“当初郑晓蕊害的李安琪被强抱并自杀,而郑文涛却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凶手绑架郑文涛,并让他们祖孙残杀,以性命相威胁,如果郑晓蕊想要活命,就要杀掉郑文涛。这种生死时刻,郑文涛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如果一定要选,一定要给自己孙女儿一个生的机会,所以郑晓蕊便出手捅死了郑文涛。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初的两刀并不深,能看得出下刀人的犹豫。毕竟那是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爷爷。”
“而郑晓蕊是被人强抱并在强抱后从高处坠落而亡,这跟李安琪当年一样。”齐佑宣手指点了点笔杆,转身回到白板前写道,“绑架者为男性,25岁上下,长相普通,并不容易让人记住,面貌斯文,近视,戴眼镜。有洁癖,强迫症,有习惯性的小动作,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
齐佑宣转身,对张明说:“你说李安琪的哥哥没有回国记录,那当初跟李安琪走的近的还有谁。郑晓蕊当初喜欢的男生在学校里很出色,说明李安琪是有出色吸引人的地方,必然不会只吸引一个男声那么简单,把当初跟李安琪走得近的人都查一下。另外……”
齐佑宣眯了眯眼,“高中是个很容易传各种八卦流言的地方,可以从这方面着手问一下。拿到郑晓蕊当年的毕业照,从照片里排查一下。”
“你说25岁上下,如果是郑晓蕊
和李安琪的同学,年龄上不符。”张明说道。
“李安琪当年有男朋友吗?高中生不早恋的可不常见。”齐佑宣又说。
“我去查一下。”张明点头,便去查了。